无溟笑了笑,在桌边坐下,垂眸看着地上被打翻的酒杯说道:“白灵芝……让我想想,之前那段日子有一些无知的庙堂人士,自称什么高手的,来抢夺白灵芝,该不会就是你的人吧?”
“是你把他们都杀了?”洛云横瞪大了眼睛看着无溟。
无溟不置可否,只是淡淡摇头说道:“还真是不自量力啊。若是白灵芝这样的珍贵药材也是这些人可以随意抢去的,那还谈得上什么珍贵药材呢?”
洛云横现在几乎已经可以断定白灵芝就在无溟的手里了,于是就十分认真地对无溟说道:“西晓现在时日无多你也知道,但是我将他看得比我的命都重,若是你愿意将白灵芝给我,我日后当牛做马甚至是还你一命我都心甘情愿。”
“简单,那你就离开烈西晓,跟我在一起如何?”无溟听了洛云横的这句话之后,便十分自然地开口提出了他心中的条件。
洛云横皱眉看着无溟:“无溟,我不明白,你为何一定要执着于此?”
若是让烈西晓知道她为了白灵芝而改嫁给无溟,只怕烈西晓是死也不会吃下解药的。
无溟脸上的神情在听到了洛云横所说的话以后,变得有些落寞,低声呢喃着说道:“难道你当真已经不记得了么?”
那年三月,开春时节。那时候的洛云横还没有云落,只不过是顾家的一个大小姐,没有今日任何显赫的地位。
而那时候的无溟,也不过就是一个沿街乞讨的小乞丐。
洛云横这一生似乎跟乞丐都有着躲不过的缘分。那时候洛云横还不过就是一个花季少女,跟着一群夫人小姐在湖面上泛舟。但是因为顾家的种种原因,却被人陷害差点儿跌落到湖中身亡
。
那时候无溟正在湖边乞讨,在看到了这一幕之后就奋不顾身下水救了洛云横。
洛云横心善,醒来之后就对无溟万分感谢,将自己身上的银子都给了无溟,还跟无溟说了年少时不少的心里话。
无溟永远不会忘记那个艳阳天,自己跟洛云横两个人坐在湖边的柳树下,不顾他人奇怪的目光,兀自开心的聊着天。直到夕阳西下,洛云横不得不回去,但是无溟却不能跟着走。
从那以后,无溟就总是在湖边等待着洛云横,期盼着能再见到她一面,但是却没想到洛云横因为那件事而被勒令在家闭门思过。
就这样一晃数月,许是洛云横忘了,又或许是洛云横一直被关在家中,总之无溟再也没有见到过她。但是没有见到心仪的人,无溟却碰到了自己的恩师,那就是之前的老堂主。
老堂主将无溟带回了暗宗,教他功夫,提携他至今,成为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但是无溟心中却仍旧惦记着洛云横。
他想洛云横有这许多的仇家,或许会有人暗杀也不一定,于是就从老堂主手中接过了暗杀的任务。借着这个机会时不时会去顾家附近保护洛云横的安全。
直到有一天,洛云横死了,但是却又活了过来,带着一个儿子。
在洛云横抱着小云落踏进暗宗的第一天,无溟就认出了这个清水出芙蓉的女子,但是只可惜洛云横看着无溟的眼神波澜不惊,就像是看着一个从未碰面的人一般。
饶是如此,无溟却还是一直在为了洛云横而默默付出,只可惜洛云横却一直都没有注意到,重视赤炎也就罢了,还跟烈西晓成为了夫妻。
任何人都可以得到洛云横的关注,唯独自己不行。
听完了无溟所说的这一些,洛云横有些心虚地别过头去。
无溟看到了洛云横的神情,冷笑了一声说道:“果然,即便我将这一切都说了出来,你却还是不记得。”
洛云横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应该怎么告诉眼前这个让人觉得可怜而又可悲的人,其实她根本就不是什么真正的顾家小姐,不是甚么洛云横,那么自然也就不会记得他。
或许真正记得他的人,现在已经在这世界的某个地方,为这个曾经心善的男人而默默祈祷祝福了吧。
洛云横长久地不说话,眼睁睁看着无溟又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坛烈酒,根本已经不用酒碗而就这么喝着,让人看着就觉得有些心疼。
终于,在无溟喝完了一坛子,还想要再拿出一坛子的时候,洛云横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两步将无溟手中的酒给抢了过来,皱着眉头说道:“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也就是你还记得。我到现在几乎都已经把云落小时候的样子给忘了,你信不信?哪儿还能想起从一个小乞丐变成现在这样的你?”
无溟抬头看着洛云横,眼中全是水雾。
这个样子的无溟也不禁让洛云横觉得有些心疼。其实这一切都只是无溟心中的执念作怪而已。
于是洛云横就开始尝试着劝无溟说道:“何必要执着于那些。你现在做了暗宗的堂主,名利双收,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再说你当时和她……我,也不过就是交谈了一日而已,怎么就能算是一见倾心。你当真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么?”
“你说我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无溟眯着眼睛看着洛云横,看的洛云横有些心虚,想要后退两步,但是却被无溟一下子就给拉了
回来,恶狠狠地说道:“你是如何觉得我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你知道每次你重用赤炎的时候我是什么感觉?为何你有事不传达给我?我有什么不能帮你做的?恩?”
洛云横的肩膀一下子就被无溟用力地抓住,抓得洛云横有些吃痛但是却又挣脱不开。
“你冷静点无溟!赤炎原本就负责这些事务,可是你确实负责暗杀的啊!”洛云横对无溟大声说道,仿佛这样就能将无溟给唤醒。
但是无溟接下来的表现却变得更加疯狂,对洛云横大声嘶吼道:“暗杀?好一个暗杀!我当初是为了什么而负责暗杀?我宁可做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只要你能看见我!”
洛云横有些痛苦地别过头去:“我说了,你执念太深。”
“执念?”无溟苦笑着说着,一步步将洛云横逼到了床前,声音喑哑:“你觉得因为执念,我会因为你多看赤炎一眼而吃醋么?会每一次看见烈西晓,只要一想到你在他身边,你们同床共枕的景象就恨不得将他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