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夫人听闻此话,神色微变,她没有马上开口,眸色沉沉,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她。
毕竟,不敬长辈这可是重罪。
老夫人这次会怎么做?
试探性的目光再次落在李老夫人的身上,这决定了老夫人的态度,也决定了月姣这个新媳妇在李府未来的日子。
月姣浅浅一笑眸光澄澈,坦然走到李老夫人面前说道:“老夫人,不如让我进去同大伯母说几句话。”
李老夫人对上她视线,瞧着眼前乖巧可人的小姑娘始终是琰哥自己钟意的,心中还是柔软几分,默许让她自己去解决。
堂内众人鸦雀无声,只是大家还是想着这孩子手段轻了,不由得轻叹几声。
月姣掀开隔断的帘子,走入后就瞧见面色苍白的大夫人,她先是行了一礼,也没有做到丫鬟给她的凳子上,身子挺拔地站着。
这后面重新熏了熏香,可是还是让她察觉到一丝问题,这里面始终夹杂着若有似无的腐烂气息,起先她还不确定,直到刚才给大夫人把脉后。
她就知道大夫人平日吃了古法调理的药方,这方子传下来杂乱,再加上一些江湖术士为了钱财专用这些方子来赚取钱财,可有没有用就不一定了,对身体的伤害便是先从肉开始腐烂。
可是这方子前些年已经被朝廷明令禁止了。
大夫人紧紧地盯着月姣,等着从她嘴巴里面听到自己想听的话。
大伯母,是我的错,求求你放过吧!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笑出声来,带着一丝得意的暗讽,睬了她一眼,主动询问道:“新妇,为何又进来了?”
刚才晕倒让她身体现在很是虚弱,但是从昨日到今天,她都感受到月姣身上的倔强,她就是想要看着她低头的模样。
只要今日她低头了,害怕日后拿捏不了她吗?
月姣开口了:“大伯母,你的新肉长出来了吗?”
大夫人心头一震,攥紧身下的羊绒毯子,地龙的热气一阵阵扑在她脸上,一瞬间她像是被扼住喉咙般喘不上气。
她自己的身体她怎么不知道,她这些时日身子出了毛病还不敢请大夫,谁知竟然让这个毛丫头看出来了。
宋嬷嬷瞬间明白月姣在说什么,连忙示意里面多余的丫鬟退出去。
这屋内空的只剩她们二人和大夫人的贴身嬷嬷。
大伯母脸色铁青,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她微眯眼,嘴角忍无可忍地向上扬起,微微颤抖。
丝丝冷风从窗户细缝吹来,吹得香炉的青烟变动了轨迹。
月姣视线平淡,只是淡漠在桌上写下一张方子:“大伯母,若是你照着此方子喝,身上的病还能消解一二,若是还喝着古方,再过三月便是药石无医。”
忽然,大夫人变得平静说道:“今日是你救了我,还不曾谢过,宋嬷嬷,把我的暖白玉石簪拿来给二少奶奶。”
“那新媳在此谢过大伯母了。”月姣一遍柔声说道,一遍行了万福礼。
月姣声音软糯,一直都规规矩矩,有进有退显得落落大方,可是这些在大夫人严重,生生的扎在她心里。
就在这时,李老夫人带着外面的长辈走进来,她一眼就瞧出来,这件事是解决了,便笑着关怀问道:“大媳妇,你怎么样了?”
大夫人见到老夫人进来,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恭敬起来,她回道:“谢老夫人关心,好多了。”
顿了顿,李老夫人又接着说出:“还多亏新媳妇在这。”
大夫人看着李老夫点头,眼眸中溢出的赞赏,一口银牙咬碎在肚里,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来,可当着老夫人的面,她又不好说什么,只能不情不愿点了头。
这件事算是过去了。
适时,月姣站出来,笑着说道:“老夫人,新妇已经和大夫人解释了,刚才的事情都是误会。”
李老夫人唇角微微一挑,所有人都看出来了,这一遭老夫人开始喜欢这新媳妇了。
“不如,过些时日你我屋里的嬷嬷跟着学习管账,后面始终都是要和琰哥单过的。”李老夫人捂着嘴轻咳几声,又让人换了她手中的锦帕。
所有人都没接话,大家都在细细咂摸老夫人话里话外的意思。
连着大夫人惊讶地看向老夫人,指甲深陷在手心里,一张口声微哑问:“母亲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害怕媳妇管家出差错吗?”
跟着嬷嬷学管账,和跟着老夫人房内的嬷嬷学管账是两回事。
这李府若说有钱,可也比不过老夫人自己的嫁妆,她可是四大家族恒家本家的嫡长女,当年她有幸见过老夫人嫁入李府的迎亲队,那络绎不绝的嫁妆,引得这些年她们艳羡不已。
老夫人本就偏爱李琰之那个病秧子,连带着还偏爱这个媳妇。
没想到,她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的脑子混乱一团,第一时间竟然脱口而出:“若是琰哥分家出去,怕是也不行吧,还不如就像现在······”
话音未落,老夫人眼神凌厉地扫了过来,大夫人闭上了嘴巴。
既然老夫人已经动了这个心思,她可不能再惹恼老夫人了。
“媳妇口不择言,老夫人别怪罪。”
李老夫人目光沉了几分,不怒自威看着让人害怕,“怎么琰哥就怎么让你不顺心吗?难道要我给你安个不敬婆母的罪?”
听到这话,所有人屏气凝神,纷纷低垂着头连看都不敢看了。
大夫人撑着从软塌上爬了起来,手搭在宋嬷嬷手腕上跪在地上。
月姣始终沉默地坐着,半低着头。
周遭沉寂,最后还是晏嫂子站了出来,扶起了大夫人,又揉捏着老夫人肩旁细细分辨道:“老太太您这可诬陷大嫂了,大嫂这几年也是兢兢业业也是为了全家,今日口不择言改罚,可新媳这才进门不是。”
听到这话,李老夫人也顺着说道:“大媳妇,我这话说重了,你可千万别怪罪。”
月姣细细听着这些人说话,眼观鼻鼻观心,对这位“大伯母”她以后怕是要多防着了,只不过刚刚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