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丫鬟好奇,“怎么回事?郭氏正在气头上,按理来说宋氏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才对。”
张嬷嬷也疑惑,赶紧回去禀报这件事情了,这宋氏看来还是得提防一下,以防万一。
她一走,坐在房檐上的清风终于也松了口气,他耳力极好,听到了刚刚梅苑发生的事情。
他从怀中摸出了个小本子,记道——
宋氏小娘身世凄惨,担心小命一夜未眠。
无依无靠哭求照拂,天可怜见苦命女子。
等萧定祁回来后,清风立马将这东西交给了他。
萧定祁看完后,沉吟片刻道。
“去我院子的库房中,找个做工精致的玉簪来,晚上我一并带去,她既担心小命不保,我便给她宠爱傍身便是。”
无论后宅还是后宫,宠爱都是女子立身之本,也该一碗水端平,才能少些风波。
他想了想,又吩咐道。
“明晚我也歇在她房中,让厨房一并准备着吧。”
清风赶紧去办,没过一会儿,这消息就已经传得后院人尽皆知。
张元容得知消息时,面上瞧不出喜怒,只让人备下礼物,已经准备明日送给宋今纾了。
午饭时,宋今纾准时起床,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
外面的英语和云青听到动静,在门外便笑着报喜。
“恭喜小娘,王爷身边的清风亲自过来传话,傍晚王爷过来用膳,今夜留宿咱们梅苑!”
“云青已经把院子收拾得干干净净,您快些起来用饭,我给您收拾一下床铺预备着!”
懒腰伸到一半的宋今纾脸上表情凝滞,如遭雷劈,谁懂,睡了一觉天都塌了!
好端端的怎么一个个都要来,她可不想成为那么多女人的眼中钉!
说时迟那时快,英语敲了门正要进来,宋今纾当即扶着额头,装病倒在床上,声音孱弱。
“怎么偏偏这时候我身子出了毛病,我果真是个没福气的人,如今这样还怎么伺候王爷?”
她学着深闺怨妇的模样,开始怨天怨地。
“我分明只是睡了一觉而已,难道是什么伥鬼入了我的梦,将我害得这么惨,可怜我身份卑微,以后还这么在王府活下去啊!”
英语呆住,心凉了半截,赶紧扶了她一把。
“小娘快些坐好,我这就去去请府上的大夫……”
宋今纾又眼含热泪地拉住了她,泫然欲泣。
“千万不能去,咳咳……我这种入府第二日就生了病的人,难免会被旁人当作不祥之兆,上头的主子们随便找个由头就能把我打发了。”
英语急得一头汗,凝眸担忧地望着她。
“那可怎么办?傍晚王爷就要来了,若是让他瞧出了端倪,往后厌弃了小娘就完了!”
宋今纾吸吸鼻子,气若游丝。
“不如你去回禀一声,就说我现在来了月事,不方便伺候王爷,等我好好养几日,身体大约也差不多好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月事原本就是再也寻常不过的事情,不会让旁人怀疑什么,后院恐怕也没人会想到这就是个借口而已。
先拖过这几天,萧定祁总不可能特地将日子空出来上赶着侍寝吧?
英语同进来的云青对视一眼,二人面色担忧,却也点了点头。
这个借口确实是当下解决事情的最好办法了,等到风头过去,将这秘密藏在心底便是。
宋今纾还在咳嗽着,将云青吓得险些哭出来,跪在了她的床边,捧上热水。
“可是小娘,您现在咳得这样厉害,身体真的可以拖下去吗?”
宋今纾察觉演过了,赶忙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温和一笑。
“今日上午郭氏来的时候不是说了吗,回头她会让人送些调养的药来,刚好省得咱们找借口出去买药 。”
云青擦擦泪,宋今纾颤巍巍地接了她手里的热水喝了口,舌头被烫麻了都硬生生没说话。
待到她喝完,已经满头大汗,英语心疼地拿着帕子替她擦拭着。
“小娘出了这么多虚汗,现在定然很难受,你快躺下歇息吧,刚刚交代好的事情,我和云青一定滴水不漏地办好!”
宋今纾咬牙握住了她的手,阻挡了将要盖在自己身上的棉被,勉强一笑。
“饭还是要正常吃的,否则怎么可能快些痊愈?快去把饭菜直接搬进屋里吧,我想一个人慢慢吃。”
英语应下,和云青照照做后,赶忙去办事了。
英语胆子大些,去了西角门,向守在那里的清风低声说明了情况。
云青则是去禀报一声主母,以免明日一早她等不到宋小娘,闹出些什么误会来。
张元容只道。
“这有什么好误会的?咱们都是自家姐妹,互相体谅一点也是应该的。”
她将话说得滴水不漏,让人琢磨不透他的心思,云青临走前,她还让人拿了补气血的桂圆红枣茶给她带回去。
待到云青走后,张嬷嬷才沉思道。
“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那宋氏定然能入得了王爷的眼,怎么偏偏这样巧?这样的好福气,她还能特地躲着不成?”
张元容眼尾露出几丝笑意,声音不疾不徐。
“碰巧也好,有心也罢,总归是个聪明人,不似郭氏那般性格全写在脸上的蠢货。”
“她怕是有心躲着府里后宅的纷争,如此这般的听话女子真让人省心,怪不得贵妃娘娘会挑中她。”
京城的初夏还不热,张元容罕见的心情如此好,还特地吩咐了库房的人,又挑了两件还算不错的衣料送去梅苑,给宋今纾裁衣服。
两人回来后,扫荡一空的碗筷已经干干净净摆在门外。
侧躺着的宋今纾忍住嗝,捂着噎得难受的胸口,吩咐着外面两人。
“我想好好休息,这几日若是没有我的吩咐,不必进屋来。”
“若是饭菜送来,只管放在门口,敲门提醒我便是。”
英语和云青应下,收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