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殷氏穿得依旧简单清丽,安静地品着手里捧着的那盏茶,一言不发,与旁人格格不入。
宋今纾知道她在原著里是个性子安静柔和的人,不争不抢不参与宅斗,也不争宠,只是没想到她这么人淡如菊……
好吧,这样其实也挺好,不用跟别人打交道,殷氏入府这么久,也没人找她的茬。
以她如今的月例银子,每月还能剩下不少。
宋今纾又有信心继续摆烂了,混过一年是一年。
与此同时,宸贵妃所居昭仪殿的宴席已经开了。
萧定祁抱着萧化誉,牵着赵氏正要落座,宸贵妃远远看着,同身边陪自己喂鱼的张氏道。
“这孩子真是听话懂事,你身边如今也有两个孩子了,但说到底王府的子嗣还是单薄。”
她漫不经心一笑,逗弄着张元容的一双孩儿。
“你身为王妃,又是王府当家作主的主母,这几年府里的胎儿接二连三地夭折,裴氏如今有孕又闹出许多风波来,也该多留意一些吧。”
“我不信你关照不了她们,以后若是再出事,我可得找你问责了。”
张元容垂眸感叹,欠身行礼。
“贵妃教训的是,儿媳明白,是我没管理好后宅。”
“孩子们叫我一声母亲,姐妹们也叫我一声姐姐,我理应担起这样的责任来。”
贵妃笑笑,涂了豆蔻的指甲拨弄着长子萧化昌的衣物,笑意却不达眼底。
“你是个聪明人,走了,开席了。”
“是。”
张元容俯身帮孩子整理了一下衣服,才跟了上去。
她一手抱着昌儿,一手拉着娇娇,不经意间抬眸看了一眼前方那道风姿绰约的身影,眼眸深处平添出几分恨意。
昌儿附耳,小声道。
“祖母好像不喜欢我和妹妹……她更喜欢誉弟弟。”
张元容咬牙,眼尾顿时泛红,却还是若无其事笑着安慰她。
“怎么会呢,祖母已经吩咐人准备了你爱吃的绿豆糕,她当然是喜欢你的。”
小孩子这才点点头,并没多想。
落座后,贵妃更是亲自给赵氏夹了道菜。
“你早些年跟在我身边,陪我一步步熬到贵妃,吃尽了苦头。”
“如今养育了誉儿这么听话的孩子,实在辛苦了。”
赵氏笑笑,道谢之后又捧起酒。
“其实多亏王妃将王府诸事打理得井井有条,王爷英明睿智,没让小人钻了空子,贵妃娘娘还如此体恤……”
“妾身承蒙照拂,不胜感激,一杯薄酒聊表谢意。”
张元容眉心的不悦稍微缓解些许,萧定祁也愉悦地笑出声,给几人各自夹了菜,饭桌上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了下来。
贵妃看着赵氏,越发喜欢她这份聪明伶俐了。
另外一边的恒王府,午膳也出乎意料地和谐。
韦氏今日最大,开始时说了些场面话之后,大家各吃各的,偶尔举杯敬个酒,也只是相互说些客套话。
虽然平静,却不难察觉那股明争暗斗的劲,尤其害了裴氏的真凶到现在都没查出来。
听说厨房那边经手了几道人,里里外外查了个遍,半点不对劲的地方都没有,不知在哪个地方被人下了东西。
宋今纾默不作声,安静埋头苦吃了三碗饭。
结束后,宋今纾如蒙大赦地离开,绕到了拐角处才小心翼翼打了个嗝。
舒服了。
宴席散了,她跟随着众人慢悠悠地回去。
内院正厅前有一片空地,正对着前后院相接的内仪门,宋今纾遥遥一眼望去,花草绿树的掩映中,只能依稀窥见前院一角。
好似一只笼中鸟,窥探外界天光。
哎,看不到便看不到吧。
她兴致缺缺地转身,打算从冬雪阁那边绕回去,刚好能顺路看看小花园的池水。
听说这几日,里面从异域引进来的重瓣金莲开得正盛,宋今纾闲来无事有些好奇,就当是饭后消食走动了。
英语陪着她,到了溪边后,忍不住指着池中的鲤鱼道。
“我去拿些鱼食来,小娘等我一会儿。”
“好。”
四下无人经过这里,宋今纾大着胆子蹲在了溪水边,轻轻伸出手来。
这些鲤鱼早已被喂熟了,见岸边有人靠近,便直接成群结队地游了过来。
宋今纾坐在旁边,伸手毫不费力地便碰到了这鱼。
又亮又滑,可惜是用来观赏的鲤鱼,不是家养能用来吃的。
这里就该养些草鱼,没事在这钓钓鱼给自己开个小灶也不错……
可惜不可能。
宋今纾兴致缺缺起身,英语已经拿了鱼食过来,喂了鱼之后,刚好吹了一阵清风。
柳树成荫,枝条随风吹起,溪水上泛起了涟漪,绽放的金莲颤了又颤。
三两根柳树枝条拂过水面,一尾尾鲤鱼便争着过去抢食,闹腾起来。
宋今纾唇角蓦然绽开一个笑,想到了一道名菜——松鼠鳜鱼。
切好了刀的鳜鱼裹上面粉,下油锅炸的时候,也是这样好看的场景。
好想吃,流口水。
她看得出神,实在是馋了。
英语还在沉浸式喂鱼,完全没意识到内仪门有人进来了。
冬雪阁与赵氏所在的春暖阁就在前后,萧定祁带着张氏、赵氏回府,几人进了内仪门后同行。
绕过正厅,几人忽然瞧见金莲盛开的荷叶边,有一女子蹲着身子,手托着腮,正望着溪水里的鱼儿发呆。
但不过片刻功夫,那女子便起身抚了垂下的柳枝,慢悠悠地叫上身边服侍的丫鬟往回走去。
吹来的风扬起了她淡青色褙子,她发际上垂下来的流苏亦摇摇晃晃,乍一看,清逸脱俗。
正午毒辣的日头下,她举着一柄精巧的小扇子挡住太阳,一路哼着不知名的小曲离开,偶尔踢走几块石子,略带俏皮。
看见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