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月擦了把泪,苦涩道。
“是我有错在先,什么样的惩罚我都认了。”
“王妃心善,等我离开后,还请您可以帮忙稍微照顾我家中之人,莫要将我的事情告诉他们,也算让我走得安心一些。”
张元容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颔首应下。
“那是自然,放心去吧。”
荷月被直接拖了下去。
正厅前又回归一片冷寂,一隅的裴氏再也没有了吵闹的声音。
秋栏阁地方好,就在西角门旁,是离前院王爷居住的主屋最近的院子。
可她如今骤然迁居兰苑,令人唏嘘不已。
那里才死过一个郭氏,下人们都嫌晦气不想靠近,裴氏却就这般沉默地搬了去。
张元容想,王爷处罚如此严厉,她应当心灰意冷了。
接下来,寻个机会制造个自杀便是。
实在不行,就把她逼得犹如郭氏那般甘愿自杀。
回冬雪阁的路上,张元容还不忘低声吩咐身边的张嬷嬷。
“吩咐哥哥的人,让他代为转告,荷月被发卖出去的路上悄悄派人劫杀掉,事成之后,务必处理干净点,别被发现。”
张元容不喜欢留下这样的变数。
她可以拿捏着荷月的家人,要荷月听命于自己。
有朝一日这把柄如果落在了别人手中,荷月就会像今日这般反咬一口。
不如一死百了,张元容也愿意给荷月家人足够的安抚,让她安心上路。
这是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张嬷嬷去办事后,蒹葭忍不住凑上前来。
“那奴婢现在该如何行事?”
张元容抿唇,“按兵不动,安心服侍宋氏,容我好好观察如今现况。”
“是。”
……
宋今纾这一觉睡得昏天暗地,醒来时,只觉得浑身轻松不少。
但是讨厌起床,有种棺材板被掀开的错觉。
她打着哈欠正要翻身,冷不丁撞上背后一道坚硬的身形,人顿时清醒了一大截。
萧定祁倒抽一口凉气,抚着被撞到的鼻梁,手臂懒散地撑起半边身子,好整以暇盯着她。
宋今纾瞥了他一眼,目光往下,小脸一红。
古代人不是很保守吗?怎么睡觉也不穿上半身的衣服?
再一看萧定祁这眼神,真是油腻死了!
宋今纾强忍燥热天气,缩回了被子里,背后的声音不疾不徐道。
“昨夜之事已经妥善处理好,幕后之人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也不必再提心吊胆,如果还没睡好的话,先在我这里住下吧。”
宋今纾懒得拆穿他心里那点小心思,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
“嗯,多谢王爷。”
既然事情已有定论,她也没有多想的必要了,该吃吃、该睡睡就是。
哪怕其中还有隐情,也不是她一己之力能翻出来的。
宋今纾还想继续睡,萧定祁却拍了拍她。
“快要用午膳了,先起来去洗漱。”
宋今纾强撑着身子挪了挪,不好意思道。
“我……我可能得先去沐浴一下。”
昨夜到现在,床榻之上一片狼藉还未更换,宋今纾甚至连一个热水澡都还没洗过。
她缓缓坐起,忍着身体各处传来的酸痛,吞吞吐吐挪了些许。
她这才看见,昨夜染了点点落红的地方,已经被萧定祁覆盖了一件中衣。
宋今纾扪心自问脸皮挺厚,但在这样一个相对陌生的男人眼前,蓦然红了耳根。
萧定祁喉头滚动。
在他眼底,眼前人脸上羞红未退,一举一动中有说不出来的娇。
他克制着收回了目光,声音中有两分难以察觉的沙哑。
“我立刻让人送水来,你先去浴房等我。”
宋今纾:……
等他是什么意思?
她进去洗澡,关他何事?
不等宋今纾问清楚,萧定祁已经起身。
她偷偷抬头,这才看清,这男人是典型的宽肩窄腰,背部宽阔厚实,腱子肉沟壑分明。
腰身扭转间,微泛着小麦色的腰线极其流畅……
萧定祁一转头,四目相对。
穿堂风吹拂而过,炙热的光线从窗外洒入,斑驳的光影连同着男人的目光,一起落在了宋今纾身上。
她耳根通红,被抓包尴尬到脚趾抠地,慢慢转身。
“王……王爷,我去沐浴。”
她起身一瞬,脚软腰酸到直接没站稳,整个人直挺挺地倒了回来。
萧定祁下意识回了床榻,伸手接了她一把。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让宋今纾倒入了他宽厚的怀中。
那一刻,萧定祁喉头的话语都变得滚烫起来。
“先搁置一会吧。”
“嗯?”宋今纾抬头,“什么意思?”
男人并未回答,只是缓缓俯身下来。
室内,旖旎的光影纠缠起来。
午膳时分过去一个钟头后,宋今纾终于得以沐浴,彻底清洗了一遍身子。
她回想着昨夜发生的事情,接受得倒也挺快。
没办法,事情已经这样了,往后的日子见招拆招吧。
不过,她清醒的时候瞧着萧定祁,忍不住有些排斥。
一来,她对此人并不熟悉,仅有的了解只是在原著小说内。
二来,她明明不喜这般多情的男子,为了立足还得演出他喜欢的样子。
一会儿羞涩,一会儿脸红……
可毕竟身处古代,本质意义上来说,生杀予夺的大权还是绝对握在萧定祁这位王爷手中。
想到这儿,她叹气拍了拍自己的脸,宽慰着自己。
没事哒,只要会装,小命总是能苟住的。
她不求大富大贵,安然活着养老就行。
主屋正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