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晓晓合衣躺在炕上,翻来覆去。
客厅传来哗哗水声,嗯,是个爱干净的,洗了这么久。
想着想着,一阵困意袭来,不知何时睡着了。
一阵号角声突然响起,宁晓晓吓一跳,睁眼瞬间,眼前一片漆黑。
温暖有力的臂膀搂上她的背脊,头上安抚的声音传来:“别怕,军营经常夜间集合,我去看看,你睡吧。”
付嘉鸣利落起身,快的宁晓晓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不见了。
宁晓晓弯曲着身子,蜷缩着双腿,侧卧在两床被褥之间,头离枕头老远。
她突然反应过来,这姿势,她刚刚是窝在付嘉鸣怀里睡的?
她没做什么吧?
有点心虚,又觉着破身子不争气,怎么就睡着了呢,她还没偷摸到坚挺的胸膛呢。
宁晓晓平躺回自己被褥,又睡了过去。
她没注意,这具身子弱的每天有睡不醒的觉。
许是窗帘遮光性太好,她一觉睡到大天亮,摸摸身侧,空荡荡的。
宁晓晓以为付嘉鸣没回来,进了客厅却看到桌上的字条,“粥在锅里温着,记得喝,中午我从食堂打饭回来,不用做饭。可以出去逛逛,想买什么就买。”
下面压着一打票,什么票都有,真不知他咋有这么多票呢。
他回来了,还做了早饭,她竟然没醒。
昨日他们俩穿的军装也洗好了,不知是昨晚洗的,还是今早洗的。
宁晓晓汗颜,在这个时代,她绝对算懒媳妇。
盛了一碗粥,温热着,入口刚刚好,小米红糖粥甜甜的。还有一盘拍黄瓜正好就着粥吃。
宁晓晓喝了两大碗,一滴米汤都没剩,她要多吃饭,好好补补。
刷了锅碗,拿上钱和票,先去大院的供销社看看。
她刚来,一路上没碰上什么熟人,问路走到了供销社。
大院供销社是红砖瓦房,大木门敞开着,门两侧写着发展经济,保障供给。
供销社不大,只有一间房,货摆的满满的,人也不少,屋子里有几个人在买货。
宋玉兰也在其中,看到她进来,立马挺直了腰杆,服务员姿态十足:
“宁同志来了,买点什么?”
宁晓晓见到熟人,面子上还是要过得去的,搭话道:“兰姐这么快就来上班了?真敬业。”
宋玉兰显摆道:“婚礼办完了,在家没事做,早点过来帮忙。你工作找了吗?用不用我帮忙问问,看看供销社还招不招人?”
宁晓晓挂着疏离笑容拒绝道:“不用,我来看看,有做衣服的布料吗?”
这个年代供销社是最好的工作,要求的学历也高,人家招人也不可能招她,她自然听出来宋玉兰在炫耀。
宋玉兰显摆到了,心情不错,服务态度更好,拿出一匹布料道:
“这是灯芯绒,供销社最好的料子,别人来我都不会拿出来。”
宁晓晓摸摸,绒绒的,带着纵向绒条,看着很厚实,的确适合东北的天气,不过她今天是想买做睡衣的料子。
宋玉兰爱惜的摸着布料:“这料子哪哪都好,就是贵,我留了几尺,够做一身衣服得了。”
宁晓晓:“有棉布料吗?”
宋玉兰嘴角一扬,乡下土包子,就知道她舍不得买,连价都不敢问,笑道:“瞧你说的,棉布是最普通的料子,哪能没有。”
“给我来十五尺蓝色棉布。”
“多少?”宋玉兰惊问,她绝对是听错了。
这个年代每人每年只发三尺布票,两个人的票加一块勉强能做一身衣服。
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没有布票,一件衣服都是大的穿完小的穿,补丁叠着补丁,很多人就没穿过新衣服。
宁晓晓:“十五尺,我男人长得高,买少了怕不够做两身。”
宋玉兰无语,军队发军装,做衣服干什么,还做两身。
扫了宁晓晓两眼,乡下来的,一点不会打扮自己,女人要舍得给自己花钱,打扮漂亮了男人才喜欢。
以后她和卫龙的布票,她都要留着自己做衣服,男人穿那么好看干嘛。
“布票带够了吗?”
宋玉兰拿出布料,收了钱和票,给她裁剪了十五尺布。
心道,这些票估计她家里攒了好几年,全给付团长做衣服了。也是,看她干巴瘦的样子,不小媳妇姿态讨好着,付团长哪能喜欢。
宁晓晓买了布,又四处看看。
想买蜡烛的她,竟看到了煤油灯。
铜制的框架,中间是玻璃,看着很复古,嗯,她喜欢,看着比蜡烛好用。
买一个。
“有洗发香波吗?”宁晓晓没看到。
“没有,得去市里百货大楼买。”宋玉兰瞥她一眼,她才不信她在乡下用洗发香波洗头发。
别说洗发香波了,香皂都有很多人不舍得用,草木灰至今有人用呢。
没买到洗发香波,宁晓晓想明日进城逛逛,又买了一包桃酥,几样零碎小件,准备回去,一次性买太多,她怕拎不动,小身板太薄弱了。
拎着东西走到门口,想起来,还得做一床双人棉被褥,又返回来。
“有棉花吗?”
“正好有刚到的棉花,快入冬了,家家准备冬衣呢。”宋玉兰随口搭话,问道:
“要给你家付团长做棉衣?”
“我要做棉被,给我拿十斤。”宁晓晓其实想多买点,家里需要做的东西挺多的,她怕太扎眼,没敢一口气买。
宋玉兰:“限购八斤,你都买了,后面人就没有了。”
看样子付团长不太重视乡下媳妇啊,结婚哪有连新被褥都不准备的。
她家老卫,给她做的大红新棉被,又软又喜庆,昨晚……
宋玉兰面颊发热,低头拿棉花掩饰。
宁晓晓买了棉花,还得买棉布,她看中了红色碎花料子,嗯,和她家炕柜很搭。
红碎花很有那个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