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脑子就剩俩字——
牛、逼。
以及,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一点点好奇心:男女通吃到这种地步,这人究竟得好看成什么样啊?
不过看他刚才那行云流水毫不留情拒绝人的劲儿,就算是个美人,估计也是个冰雕的。
单看眼下这架势,他要一直站那儿,天知道等下还会不会有别人过来,她到底要不要直接下去?
就在虞乔暗自琢磨时。
“看够了没有?”
冰美人、不对,薄野忽然开口,不知是何时发现了她。
她愣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薄野这话是在对她说。
他尾音略上扬:“怎么,你也想要?”
她下意识站直身体:“什么?”
“我的联系方式。”他说。
哦,他在问她是不是想要他的联系方式。
梳理了一遍方才的对话,虞乔顿感荒谬,本就在烦保送名额的事,胸中倏地腾起一把无名火,语气不善道:“你想多了。”
薄野就是在这时候抬的头,他戏谑地嗯了一声,抬眼看了过来,无声扯了扯嘴角。
虞乔反应不及,正好跟他撞上视线。
他仰着头,没了围巾的遮挡,这下她总算是看清了他的正脸。
即便早有预料,能有那么一双眼睛的人一定是个美人,但虞乔仍旧被惊艳了一瞬。
薄野眉目亦无一不精致,更难得的是他脸部骨骼轮廓清晰流畅,骨相优越到锐利多一分则桀骜过盛,少一分又气势不足,清冷疏离得刚刚好。
怪不得桃花运这么旺。
饶是虞乔也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的确很有恃靓行凶的资本。
但此刻她却完全无心欣赏,只想撬开对方脑子看看,是不是哪里有什么问题。
未免也太过自恋了!
“自恋狂,有病最好去治治。”分神不过一瞬,她绷着脸道。
谁知他听完这话抬腿毫不犹豫地朝她走来。
气势汹汹的,让虞乔顿时紧张起来。
想起斜上方还在运作的监控摄像头,她心下稍安,克制着火气道:“你想干什么?我实话实说而已,别恼羞成怒啊……”
薄野盯着她看了半晌,没有说话,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就这么僵持了片刻。
直到虞乔被他看得发毛,悄悄往后退了半步时,他倏地笑了,低头缓缓将右手从口袋里伸了出来,递到她面前。
他手指纤长,除了指腹一点血色,整只手都苍白得像玉石一样,食指跟拇指间捏着一块金属铭牌。
他轻轻一弹,那块金属铭牌便在纤长的手指跟虎口之间转了一圈。
少年开口,声音低冽:“刚刚在楼梯上捡到的,这是你的吧,虞乔同学?”
<帝大附中高二四班·虞乔>
是她的铭牌。
她抿着唇接过铭牌,感受到了上面残余的温热。
刚要张口。
薄野便未卜先知道:“不用谢。”
虞乔被噎了下,却也后知后觉地为自己方才的狭隘揣测感到羞愧难当。
正要道歉,他又提前堵了她的话:“抱歉也不用。”
虞乔一腔愧疚顿时消散:“……”
这人好烦。
或许是她的脸色委实难看,他抬了抬下巴:“要是实在过意不去,伞借我用用?”
不等她反应,他便抽走了她手里的伞。
看着被他夺去的小黄鸭伞,虞乔愣了下,总觉得他用这么把伞,怎么看怎么违和。
就这点愣神的工夫,薄野直接撑起伞大步走进了雪中,背影很快消失不见。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就好像先前他绕了那么大一个弯子,只是为了朝她借把伞似的。
着实有点离谱。
虞乔当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却在后来耿耿于怀了许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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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她还不知道他身体差到连淋个雪都能进医院,却还在风雪天等她那么久。
现在想想,不该叫他冰美人,是病美人才对。
想到这,她轻笑出声,回过神注意到今宵的眼神,才发现酒瓶已经空了。
这顿饭多少吃得有点食不知味,关于薄野的话题最终也没有继续下去。
结完账,两人没立马离开,今宵问她:“等下回家还是公司?”
虞乔:“先去警局,上回系统升级还没做完。”
原本警局这边的合作也是岑书在跟进,他一消失,今宵又不懂技术问题,这些工作只能虞乔亲自处理。
“顺便再看看有没有岑书的消息。”这是三个月来,虞乔头一回主动提起岑书。
语气比今宵想象中平静许多。
“说实在的,我还是想不通,无缘无故的他为什么这么做。”
与其说是嘴硬,更不如说她打心底不愿去怀疑岑书。
今宵跟岑书交情不过泛泛,这时也不知该怎么安慰虞乔,只能拍拍她的胳膊。
鲸屿刚成立时,国内智能语音系统市场空虚,那时三人野心勃勃,立志要将鲸屿的AI语音系统做到全国第一。
他们也确实一步步地朝着这个目标前进着,连AKA二代都马上要开始研发了。
可先是AKA发布前被致博利用商业间谍盗取部分核心代码抢注专利,后来好不容开发了新程序,岑书又卷走了资金。
一切都与计划背道而驰。
如果没有这些破事,鲸屿早就更上一层楼了。
可当年虞乔家里出事,岑书也曾二话不说拿出家中所有积蓄借她应急。
这样仗义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说变就变。
事已至此,虞乔也不想再伤春悲秋,便岔开话题:“算了,不提他。”
她掏出口袋里的烟盒,抽出一支,想想又放了回去,抬眸看向今宵:“对了,有没有办法拿到下周悦诚集团晚宴的邀请函?”
今宵:“悦诚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