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武王世子,秦凌枭。
他抿紧的唇线微启,好似要说话,最后还是没说,只是把手中碎的杯子扔掉。
身后伺候宫女急忙上前,颤抖着声音道,“请问世子,您……没受伤吧?”
这宫女负责服侍武王以及世子,若世子在她负责区域出了问题,她定是要去慎刑司的!
秦凌枭扫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宫女,“酒杯被我捏坏,与你无关,换新的。”
“是,世子。”宫女暗暗松了口气,对世子投去感激的目光,之后快速换了新杯。
很快,苏明妆表演结束,直接跪地,将长棍放于身侧,恭敬而大声道,“陛下、皇后娘娘,今日有幸在宫宴之上献艺,臣妇深感荣幸。臣妇愿陛下龙体康健,万岁千秋;愿皇后娘娘凤体安宁,芳华永驻。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说着,磕头。
“好,赏!”明德帝喜悦,好喝一声。
皇后见皇上喜悦,便也欣喜地点了点头。
而随着苏明妆的祝福语,长乐节午宴好似瞬间被推向了高潮。
苏明妆退场时,有太监上前,把棍子悄悄带走,自是不表。
皇后笑着问,还有哪位闺秀愿意来献才艺,
但大殿之上竟悄然无声,大小闺秀们,不再像刚刚那样摩拳擦掌。
她们有种感觉——无论她们如何使出浑身解数,怕是都敌不过苏明妆的的表演。
有几名平日里与苏明妆不对付的千金小姐,更是掩饰不住眼神中的恨意嫉妒。
。
席位上。
苏明妆回来,有宫女端着铜盆上来,供其洗手。
少顷,苏明妆擦干净手,坐回席位,依旧气喘吁吁、惊魂未定,额头满是汗水。
严氏心疼地拿着帕子,小心翼翼为她擦汗,“孩子,苦了你了。”
苏明妆怕老夫人担心,急忙回答,“没有,您别担心,我除了打那套棍法很累,其他……倒是没什么。”
严氏点了点头,“刚刚打得很好,别说话了,好好休息一下。”
一旁霍薇心里想——好几个动作,都没到位。
苏明妆投去感激目光,随后便一边平稳剧烈心跳,一边心中惶恐不安——怎么办?她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麻烦!
太子和武王世子好像都在仇视她,她又无法解释自己“性情大变”的原因,事情为什么会这样?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把整件事、所有人、所有关系,都重新盘一下!
大殿内,陆续有闺秀上来表演才艺。
除前两个闺秀受影响外,后面逐渐找到了状态,开始了精彩表演。
几个才艺过去,苏明妆苍白的脸色恢复平静——是啊,其实应对方法很简单:只要不和离就行了。
她若和离,皇上不会放过苏家,太子和武王世子,应该也不会饶了她。她有苏家庇护还好,但如果皇上和武王,都拿捏不到苏家、又害怕苏家倒向另一边,默契地同时攻击苏家……后面的事,她不敢想!
但如果她不和离,最起码皇上这边不会得罪!
皇上不会怪罪她,反倒是认为苏家和天家联姻,会庇护。太子即便不高兴,但两人是一个阵营,太子最多气一气,等气消了也就好了。
梦里她死的时候,京城虽然大乱,但龙椅上的依旧是皇上。
那还是在“联姻”失败,苏家大乱的情况下,皇上且撑十年。但如果梦外,她不和离,“联姻”也没失败,皇上和武王依旧敌对,苏家在皇上的庇护下安安稳稳,这样岂不是维持一个微妙的平衡?
苏明妆这么想着,心情彻底平静下来了。
她看向裴老夫人和裴二夫人,心里想——想家,她是固然想的,但如果和这两位夫人一起生活,好像也不错。
老夫人对她这般爱护,以后她有事没事,把两人带到苏家作客;或者把母亲干脆请来,在国公府住上几天,岂不是更快乐?
想到这,苏明妆心情更好了。
至于裴今宴……
苏明妆后知后觉,发现她心思好像一直在几位母亲身上转悠,却没想过她的“夫君”。
想到裴今宴,她耳根便热了起来——等裴将军回来,找他好好聊聊吧,听听他的看法。
苏明妆刚想完,伴随着一阵名贵熏香,身旁便钻进来一个人,“哎呀,我终于溜出来了。”
是玉萱公主。
严氏和霍薇看见玉萱公主,脸上忧虑也少了许多,多了笑意——玉萱公主热情、坦诚、接地气还不摆架子,她们都喜欢得紧。
她们实在想不通,这样娇憨可爱的公主,为何被传言传得那般不堪。
还有明妆,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姑娘,被抹黑得好惨。
玉萱公主兴冲冲道,“告诉大家个好消息,母后答应我去国公府学武了!”
“……”三人。
玉萱公主凝眉,“你们怎么看起来都不高兴?不欢迎我吗?”
苏明妆一把把公主拉过来,低声道,“别闹了,你想学武,宫里有的是武师。女武师也不难找,你来国公府一旦磕了碰了,岂不是连累国公府?”
玉萱公主眨了眨眼,“那我就让母后把裴老夫人和裴二夫人请进宫教我。”
苏明妆,“你……”
霍薇却哈哈笑道,“行,就这么定了,来国公府,只要公主不嫌弃,我来教!”
之后又对苏明妆道,“明妆啊,你不是跟着枫华学军医术,正愁没伤员吗?如果公主受伤,你不是正好练手了?”
苏明妆都懵了,“婶母你是在开玩笑吗?公主受伤,我还练手?我去天牢里练手?”
霍薇哈哈笑道,“逗你呢。”
随后,在玉萱公主和裴二夫人的双活宝作用下,整个未央殿,安国公府席位人是最少的,但气氛却最热闹,四人边吃边聊,引周围人频频旁观。
……
午宴过后,裴老夫人和裴二夫人被玉萱公主安排去午休,苏明妆则是被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