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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心事重重,基利安·赫尔穆特在心里冷笑,嘴里应着邓布利多的话,目光看的却是欧若拉,“我服从安排,先生。”
苏格兰高地的风吹得人打哆嗦,即便没有摄魂怪,人们也捱不住长久地杵在一月的冷风里,短短半小时,四周保温咒叠了一个又一个。
老巴蒂对新计划没有异议,访问团行程更改为先参观校医疗翼、然后再去霍格莫德村就餐,部分成年巫师出于公职原因跟随外宾,其他家庭则去大礼堂享受剩余的团聚时光。
校医院位于礼堂楼上,大部队沿外围朝主堡行进。
路上,达芙妮和潘西几个以最高标准的淑女礼仪规范自己,波宾却三番两次地跟她们打探访问团成员的家世身份,用天真懵懂的模样诱导别人说出有负面影响的话,潘西因为分心险些把自己绊倒,女孩们都辛苦地忍着,羡慕地看着前面悠哉行走的欧若拉。
若是她会怎么做?米里森·伯斯德看着最前方步履轻松的两位米斯兰迪尔,她大概会直接骂回来吧?不,她会用优美的语言将对方贬进尘埃……都不对,这样的孩子把戏根本入不了米斯兰迪尔的眼。
很难想象,欧若拉年纪比米里森还要小一岁,她的许多做法已经叫那些更年长的学生们琢磨不透了,斯莱特林现任往上五位男级长全部在列,起码一半的人还在揣测欧若拉一通发脾气的真实意图。
见女孩们吸取了足够教训,法利慢两步落后到她们身边,扶了潘西一把,“叫你平时好好精进魔咒,腿冻僵了吧?”
纳西莎心中一动,轻轻挣开丈夫,拉着德拉科一块慢下脚步,“德拉科,上次在信里你跟妈妈说你学会了一个大范围保温咒,是跟欧若拉学的吧?”
德拉科一愣,自己近来只跟斯内普学过几个咒语,卢修斯和纳西莎都是知情的,关欧若拉什么事?想到欧若拉刚才用“Black”敲打他们,德拉科恍然是妈妈提点自己该做些什么主动缓和与米斯兰迪尔的关系,但为什么不说是斯内普教的?
一次进两步,即便被揭穿,退后一步也不亏,何况纳西莎赌欧若拉并非针对在列的所有家族——而是他们现任的当家人。
一位家主真的能代表整个家族吗?这些当家人为什么能够容忍欧若拉的无礼?真的只因为米斯兰迪尔的地位?
欧若拉捧维多利亚、坑特拉维斯夫妇,与西奥多共同做戏、反过来威胁老诺特,那么马尔福和布莱克呢?
那番发疯,一方面为了验明立场、敲打他们这些自认为大权在握的成年人,另一方面,各家继承人全部崇拜地聚在她麾下。
也是做给邓布利多看吧?纳西莎望向队伍前面的身材高大的长须老者,别看老校长平时笑眯眯像一尊吉祥物,没人真敢将老虎当成招财猫,米斯兰迪尔和境外势力可以强,但如何强在刀刃上并不惹人忌惮?如何在借势之余不丢失主动权?
退学、隐居、出国……是挑衅,也是表明态度,邓布利多已经113岁,而她刚过13岁,米斯兰迪尔没必要与邓布利多争抢领袖地位,也没必要讨好英国这些立场飘摇的成年当权者——他们再怎么都是要老、要死的人。
如此布局……随时可能归来的伏地魔呢?
是了,中立不代表让权,站队也不代表孤注一掷,如果战争无法避免,在杠杆够硬的条件下,欧若拉只需在天平两端争取到足够份量的筹码,到时候就算伏地魔知道手下有亲近她的人又能怎样?筹码们反倒安全吧?作为米斯兰迪尔阵营的一员,黑魔王干掉一个、天平就会往对手那边倾斜一点,他怕不怕?
女人手心失温,微微颤抖,却是兴奋多于畏惧。
她不能叫任何人毁掉德拉科,别说黑魔王,哪怕孩子的亲生父亲也不可以,纳西莎知道自己没实力做到这一点,早早把期望押在斯内普身上。
每家都有成员陆续坐上这杆秤,强行坐上去的劣质砝码统统被一脚踢开,西弗勒斯是焊在托盘上的重要一员,纳西莎本该欣喜的,她的小龙有厉害的教父帮衬……可如今看着维多利亚,纳西莎生出浓重的危机感。
德拉科手拿入场券不假,做母亲的当真高枕无忧了吗?一旦天平需要调整平衡、一旦邓布利多和黑魔王想试探或威胁,最先遭殃的一定是份量最轻的“砝码”,值得米斯兰迪尔不惜代价去保的必然是更有价值的“棋子”——“食死徒之子”、“纯血继承人”、“监护人的教子”、“男朋友的朋友”……这些牵绊都是可以被取缔或舍弃的。
不够,远远不够。
纳西莎目光于前排的维多利亚身上转一圈,在扎比尼夫人身上顿了顿,最后落回后边的女孩堆里。
到底比凯莉棋差一着,维多利亚这样稀奇的姑娘居然被扎比尼抢先了。
一定还有其他办法,纳西莎将儿子往其他孩子中间推了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