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过糟糕的事,其中以弗林特最甚,可到头来,是她帮助他们毫发无伤地脱离了苦海,对比现如今双方身份地位上的差距,他们几个欠下的人情估计这辈子都还不清。
最令人难过的,是由傲慢沦为自卑的极致落差——欧若拉·米斯兰迪尔完全不在乎这一切,她以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姿态重新与他们结识,只不过这一次,他们是仰望者,过往她作为麻种的种种变成掩在每个人光鲜衣袍下的伤疤,时不时隐隐作痛,只有他们清楚镜子里自己赤/裸的、丑陋不堪的真面目。
愧疚、崇拜、感激……那些难以面对的、不断磋磨尊严的情绪混杂在一起,普塞和希格斯比所有人更能理解弗林特对欧若拉小心翼翼的爱慕,这种爱是永远不敢说出口的,并非怕被拒绝,毕竟答案显而易见,而是怕被发现,怕自己卑劣的私/欲轻慢了她、亵渎彼此间本就浅淡于无的交情。
可事情正朝他们不愿看到的方向发展——倾慕心上人不是罪,求而不得、转移爱意也无罪,一旦二者混在一起,再遇上波宾这种时刻算计着踩人上位的货色……这将是个越陷越深的泥潭。
普塞等待弗林特给他一个答案,或者,至少是一个可以敞开心扉谈谈的机会,可弗林特却像没听到一样。
罢了,现在不是好时机,普塞把注意力转回落地窗前。
潘西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