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冷脸少年”,对他热情的人,他也会很热情。尽管表现得并不明显,但宋徽知道,他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换个说法,“冷脸”只是他的保护色。
宋徽到的时候刚好赶上许景策从门内拉开卷帘门。
门“哗”地一声拉开,两人分别在门内门外。他发梢还滴着水,脸上有些水痕。
看到她背着小书包过来,许景策还是有点惊讶的。
“许景策,早上好。”
直呼其名,可以把距离不断缩小,直至没有。
“早。”
宋徽毫不见外,轻车熟路地拉过椅子坐下,坐在不挡路的位置上,从单肩包里拿出作业来,趴在玻璃柜台上写起来。
“你...”
“一会儿你把价目表给我看看呗,我记性好,还能帮你算账。就当是感谢你收留我的报酬咯。”
“景策啊,我今天可能有点事儿——哎哟,这儿怎么有个小姑娘呀!”
宋徽抬头看过去,是老板许健康,她和他对视。他笑起来眼角有很多的褶皱,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圆敦敦的,背着手走过来。
“老板您好,”宋徽从凳子上下来:“我是许景策的朋友,来帮他看店的,您忙您的去吧!”
“哈哈哈!”许健康笑声爽朗,看着自己的儿子眉头微微皱起但没有反驳还有点吃瘪的样子觉得甚是有趣,应着宋徽:“好啊好啊,你们好好玩啊!”
“好嘞!”宋徽伸出食指中指并拢,碰了下自己脑门儿向许健康“致敬”了一下,俩人哈哈大笑起来,好一阵热闹。
等许健康走了,健康小卖部恢复了平静。
许景策打扫卫生的时候,宋徽就在写作业。余光里见他一会儿拿扫帚一会儿拿拖把,提着桶拿着抹布擦来擦去,直到抹布在自己面前停下。
“作业拿起来下。”
宋徽没拿走作业,而是小手一伸,碰到了许景策手里的抹布。
还有许景策的手。
他骨节分明的手有些冰,实在不像是夏天会有的温度。
意识到自己摸着他的手有几秒了,她从高脚凳子上跳下来,抓着抹布对许景策说:“交给我。”
她先把玻璃柜台擦好,又去擦玻璃门。她的想法是先擦门外再擦门内,于是她拎着水桶站在门内擦门,接着身侧走出去了许景策,他就站在与她一门之隔的玻璃门外,和她面对面擦着门外的玻璃。
距离好近。
近到她清楚地看到了他喉结上有一颗小小的黑痣,随着他的呼吸而起伏。
门外的他身后阳光逐渐明朗,他的影子投到她的影子上。
不知是谁被谁影响,他们擦着擦着竟然同频,最后一下是一起结束的,手停留在一处,短短几秒,能感受到来自彼此的热源,又同时稍显慌张地放开。
宋徽不敢再看他喉结上的小痣。
擦好玻璃门,宋徽无言,提着桶率先来到货架前。货架上的东西虽多但并不满,摆放得井井有条。宋徽的动作很快,忘掉了刚才传递过来的某些温度。
在货物上端和货架的空隙中,可以看到许景策上货时忙碌的身影,一排一排,向她靠近。
直到他站在她对面,弯一弯腰,和他和她目光相撞。他拿着袋草莓味□□糖,捏了捏包装发出声响,问她:“吃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