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完全没有停的意思,路上行人早已散光,远处大马路倒是时不时有车疾驰。
他站在她面前,始终没有走开。
但周恬不会给他看戏的机会:“你很闲?”
“嗯。”他看着她,语气淡漠,“至少欣赏一下前女友淋雨的功夫还是有的。”
周恬冷笑:“你过来。”
她不踹他一脚她就不叫周恬。
林砚寒还真上前:“怎么?求伞?”
到底是跟谁学的这么欠?
哦,跟她学的。
她身上的优良品质他一个没学会,光是学会嘴欠噎人了,可真不错呢。
周恬朝他翻了个白眼:“求你大爷。”
“那恐怕不容易。”他还是那副故作高冷的表情,越是这样越让周恬有踹他一脚的冲动。
事实上她也真的这么做了。
不过对方预判了她的行动,轻松躲过:“破脾气一点没变。”
“破德行一点没变。”她也还嘴。
他扯唇:“彼此彼此。”
“林砚寒你有病?”周恬终于忍不住了,本来她最近心情就有够糟糕,这人还上赶着犯贱,不骂他骂谁,“你这么闲你去找个村口把粪挑一挑行不行?”
林砚寒挑了下眉:“这工作比较适合你,南苏丹都去过了,这个应该不算什么吧?”
“呵呵。”她立马反应过来,“视奸狗。”
她那身份知道的人少,他算是其中一个。
周恬一下想到一年多以前。
两人分手是她提的,吵架当然还是吵了一架,但也不算大吵,顶多是理念不合。
林砚寒觉得她拍摄风险太高,他又并不时常有空陪着她满世界飞。周恬则认为他想绑架属于她的自由,什么关心都是借口,实际上就是为了自己而已。
不欢而散的理由不知道该说幼稚还是不幼稚,反正分手之后周恬立刻启程去了亚马逊热带雨林,一刻都没拖沓。
这一年里,她偶尔确实也会回顾他们俩之间的那些事,但越想也只会越让自己心烦。
林砚寒否认:“这只是对于前女友的基本关心罢了。”
“你还有这好心?”周恬瞥他一眼,“少在这装大善人。”
林砚寒却没再与她斗嘴:“走不走?”
“关你屁事?”她瞥了眼屋檐外的雨,“你赶紧滚。”
“以你对这儿的了解,你觉得这雨不下一夜能停?”他并没有深究她这些不好听的字眼,也可能从前就听习惯了,“最近订不到房间的,跟我走。”
“你怎么知道?”周恬睨他,显然不信。
他只回答了六个字。
荷尔蒙躁动期。
她冷眼看他:“去你家?”
“不然?”林砚寒像看热闹不嫌事大,“要不你就在这块待一晚上,看看明天雨势。”
伞已经举到了挡雨棚和外界的交界处,周恬再次看了他一眼,扯着他的手抱好相机走进去。
主要是怕他耍她,在她出去的那瞬间跑了。
看这人现在的状态,不像做不出缺德事的。
林砚寒像是有点意外:“还以为你不会进来。都准备今晚发善心给你送点报纸了。”
“你知道吗林砚寒。”她侧目,发现这人似乎又长高了,阴阳的语气加重,“你就像一坨刚拉出来的屎那么暖那么贴心,我真的好感谢你。”
他没被她这重口的话题影响,还面不改色点点头:“那你可得捧好了。”
周恬反胃了。
她突然又想起来那趟蒙达里部落之旅的画面。
他爹的。
又自作孽了。
—
对于摄影师来讲,他们就是狩猎者,只需要等待时机,等猎物进入镜头,然后按下快门,将它们固定在画面之中。
而在恋爱关系中,周恬也向来占据着主导地位。
她从来清醒又理智,绝对不会因为任何人或事动摇自己的坚持和理念,说起来似乎也确实比较自我。
当初和林砚寒谈恋爱是她提的,分手也是她提的,至始至终似乎也没太考虑过他的想法感受,就这样断了。
现在跟着他走,她也没什么波澜。
她并不想知道林砚寒到底是什么想法,她也不害怕他会对她实行什么打击报复,只当他脑子抽风。
还是熟悉的人,熟悉到令人烦躁的下雨天,却走向了不算熟悉的街道。
周恬被他带着进了小区,注意到小区的名字:“悦茗湾?有钱了?”
两人谈恋爱那会儿,她住着便宜的老房子,他也同样住的不算好。两人一个是只把钱花在刀刃上,一个则是被家里切断了经济来源。
他简略敷衍:“还行。”
小区是电梯房,都是一百六十平以上,他家在二十三楼。
输入指纹咔哒一声自动开门,他先一步进去,从鞋柜里翻出两双拖鞋扔地上:“没女款的。”
周恬看了眼素色拖鞋,换上。
她跟在他后面打量着,林砚寒伸手按开客厅的灯,整个客厅瞬间炸开光芒,晃得她眼睛一痛,下意识啧声。
林砚寒反应过来,又按灭了一半。
她在客厅里观察,他则是先回了自己房间,没过一会儿,手里拿着套衣服出来。
周恬早已坐下,并不担心自己浑身湿答答会弄脏他的沙发。
反正是这人先开口邀请的她。
他那点洁癖还不如她。
林砚寒果然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把衣服扔在她旁边,一言不发坐下倒水喝。
周恬指尖拎起他的衣服,前后打量了一下:“还留着呢?”
“没你那么奢侈。”他嗤声。
周恬煞有介事收回展开的衣服:“我那件丢了。”
他语气冷下来几分:“随便。”
—
洗着澡顺便洗了个头,出来浴室周恬觉得自己重生了。
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