矩,自然晓得其中厉害,几乎在钱氏只开了个头的时刻,便羞愧的面上一片薄红,然而眼下指望卢氏开口说些什么是不成了,香姐只能打起精神应付道
“玉哥无状,冲撞了九表妹,自个儿也落了伤,只是劳烦四表婶受累,万莫要玉哥不知规矩的名声传出府去才好。”
便是香姐不说,为着沈老夫人的面子,钱氏也早早着钱婆子封口去了,如今在香姐福礼中,钱氏自然乐的赊下这个人情。
“瞧瞧说的这是个什么话,你们如今在咱们老三房住着,哪里有什么话能传到外头去,只管放心好了,保管外头听不见半个字的是非。”
钱氏的能力,香姐再清楚不过,上一次玉哥无礼折了胳膊一事,便是钱氏替玉哥遮丑压下的,只要玉哥一事透不出去,便是老三房人尽皆知,到底还有沈老夫人的面子在,谅那些奴仆们也不敢苛待了他们去。
“多谢四表婶体恤。”
香姐与钱氏解决了玉哥名声大事后,卢氏就算再觉没脸,也不得不冲钱氏低头顺眉的说了句客气话
“此番当真劳烦四表弟妹,今日一听玉哥受了伤,我便丢了魂似的,改日一定登门重谢。”
见卢氏低头服软,且不论真心假意,钱氏自觉心里头舒坦至极,也便抚了抚发钗,露了一丝得胜的眼风应道
“哎哟,二表嫂这是说的什么话,咱们可是一家人,哪里这般见外。”
眼下卢氏一副做小伏低的模样,钱氏见多了也觉得不耐,自不想多与卢氏攀扯,又道
“二表嫂赶紧进屋瞧瞧玉哥罢,可怜见的,胳膊上可是流了不少血呢,不过二表嫂放心,补血的汤药早已命厨房熬着了,倒也不怕伤着身子骨。”
钱氏再一次提及玉哥流了不少血,本就是故意刺卢氏才一再提及的,而卢氏明知钱氏不怀好意,却当真被刺的心下骤痛,便也顾不得体面,只脚下生风的进了正房大厅。
见着罗汉床上哼哼唧唧的玉哥,卢氏少不得左一声乖乖,右一声心肝的抹眼泪。
待到刘大夫来了,拔了钗柄,抹了秘制药膏,又重新绑上白纱布,一叠声的嘱咐后,得知了钗柄扎的不深,血也流的不算多,只需喝两碗安神汤药,再好生睡上一觉,也便不会对折了的胳膊有多大影响。
直到这一刻,卢氏与香姐这才双双将悬到嗓子眼的心彻底放下。
而玉哥自打听了刘妈妈那一句胳膊指不定废了后,一直蔫到现在,如今又听到自个儿的胳膊并无大碍,便又好似活过来一般,还不待刘大夫前脚踏出如意居的大门,后头便在如意居的大厅里头闹腾了起来。
“是九表妹,都是九表妹,倘是九表妹早早便应了我去找她五姐姐要几个有趣的问题,我也不会遭这份罪了。”
玉哥一边用完好无损的胳膊指着九娘,另一边已然下了罗汉床,竟冲着乖乖端身坐在钱氏身侧的九娘冲过去,只不过却被眼明手快的香姐逮个正着。
“还不快快给九表妹赔罪。”
“我没错,凭什么我要赔罪。”
正当香姐试图说服玉哥的那一刻,卢氏瞧了眼钱氏皮笑肉不笑,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心下暗骂一句不争气的东西,又想着玉哥此番还需钱氏费心行事,不由得就心下一横,想着长痛不如短痛的那一刻,一个巴掌便甩到了玉哥的脸上。
啪的一声响,立时就在正房外间的大厅中散开,钱氏自觉卢氏当着众人的面便打了玉哥一巴掌,行径犹如泼妇,压根就上不得台面,而坐在钱氏身旁的九娘则不自觉往后缩了缩甚至,望着几乎被打懵的玉哥,只觉自个儿脸上好似也火辣辣的疼,另还有香姐以及一屋子的奴仆则震惊的僵在了原地,不知所措,毕竟沈家繁盛两百多年,便是奴才犯错,主人也不会当着众人面亲自甩巴掌的,更何论玉哥是卢氏嫡亲的幺儿了,卢氏这一巴掌,岂不是将玉哥以及她自个儿的里子面子都打没了。
然而此刻的卢氏只一心想着赶紧制止了玉哥的无理取闹,不让事态进一步扩大,更不必让钱氏再瞧了他们家的热闹,脑子里连着一颗心依然装着锦州那一套,丝毫没觉着这一巴掌意味着什么,也便眼眶含泪,心疼万分的直指着玉哥责备道
“跟你说了多少次不听,金陵规矩不比锦州,你怎的如此不懂规矩,冲撞了你九表妹不说,还无故拿了你九表妹的珠钗,才最终伤了自个儿,万幸你胳膊无甚大事,若然落下病根,你日后还怎能得个好。”
“愣着做甚,你此番鲁莽不知事,还不快去给你九表妹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