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我只不过与八娘关系近一些,今日去梅家没瞧见八娘,关心而已,也值得你嚼舌根,可见你小小年纪,心竟然是黑的透透的。” 刘氏自也听出了六姑那番问话的不妥,但六姑是她的女儿,绝不能容旁人指摘半句,便也就帮腔道 “六姑素来与八娘交好,不过没瞧着八娘赴宴,关心一句罢了,有什么值得说嘴的,也只有你这黑了心肝的小人才会搬弄是非。” 沈老夫人可是人精,人情练达的很了,虽说六姑那一句稀疏平常的问话,看似没什么问题,但,哪个也不是傻子,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问,问的还是出的什么事,八娘一个闺阁女儿家,能出什么事,平日里又与六姑形影不离的,若然只是病了,六姑会不晓得,这其中,一看就是有事。 万幸,听九娘的话间意思,五娘已然打消了大家的疑略猜测,明面上,也没得旁人说嘴的份儿了。 沈老夫人暗暗吸了口气,又瞥了眼几乎如同锅底一般黑了脸的钱氏,再瞧了眼刘氏微微凸起的肚子,只怕再闹起来,便出言道 “虽说是无心之言,可让别家听了,难免会说嘴,索性五娘解了围,此事揭过不提。” 九娘暗哼一句,又往下道 “此般种种,六姑便瞧我不顺眼,总觉着我处处不妥。” “原本我头一遭坐船,着实稀奇的很,当时船上还有十娘与娇姐,我们三个也不曾想过其他,只晓得玩乐,一直让船娘朝着莲蓬多的地方划,不知怎的就划到了六姑姑那边,也就停了船。” “后来,因着开心,又试着自个儿划船,但那船桨太重,哪里是我划的动的,索性便让春草与我一块划,我与春草两个加在一块也还是划不动,突然之间,就听到六姑姑一声喊,孙女与春草身上就被水溅湿了。” “当时船上又不止咱们几个,便是船娘,也是不错眼的瞧着的,不如喊了船娘来问问,祖母,四叔祖母,母亲,一问便知。” 刘氏一听便急了,她虽平日里言行肆意跋扈又护短,但是她不傻,眼下没找人来对峙,六姑便也就没有错处,可一旦找了人来对峙,依着眼下的形式,所有的错必然都由六姑一人来背。 “如今梅家帮着捂下此事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传了船娘来问话。” 刘氏虽然心虚,却依然虚张声势的数落九娘道 “想不到啊想不到,旁人都说九娘你这个小丫头笨嘴拙舌,却不成料,竟是个心机深沉,心如蛇蝎的主儿,平日里的规矩教养也不知学到了哪里去了。” 钱氏一而再再而三听了刘氏当着自个儿的面责骂自己的女儿,立时就不顾辈分身份,反唇道 “四婶这话委实过了,九娘不过三岁的孩子,一直都是笨嘴拙舌又胆弱的,为此还特意请了唐先生多多指教的,为何今日被逼迫的不得不开口为自个儿称述冤情,着实是心里太苦,逼迫的太甚,如今当着我们的面,一切真相都出来了,四婶竟还这般不依不饶,难不成想用辈分逼死九娘不成。” 不等钱氏驳罢,刘氏气的胸口起伏不断,正想一股脑驳斥回去的前一刻,沈老夫人便端起茶几上的茶杯朝茶几上重重一搁。 咚的一声响下,不论是钱氏还是刘氏几乎是立时都侧眸看向沈老夫人一脸的低沉威压,心下骤跳之际,两个人即便再憋着气,却都默契的选择了偃旗息鼓,不再多话。 沈老夫人适才长长的叹息一声,直叹的钱氏整个人如同附在寒冰之上,炎炎夏日里,直冷的她浑身发颤,更是叹得刘氏敢怒不敢言,只微微低头,一副做小伏低装鹌鹑的模样。 “此事已然明了,四弟妹若是不服,尽管招七姑,五娘,还有梅家那船娘过来问话。” 沈老夫人此话一出,刘氏立时便是有气,也不敢出了。 事情已然至此,七姑是个傻的,五娘是老三房的,那船娘也是梅家的,只怕六姑身上的污水擦不干净了。 而钱氏则双眸微亮,但她服侍了沈老夫人多年,心里头只觉着恐怕此事不会这般简单。 只说六姑是老四房的嫡长女,刘氏又怀着身孕,便是四老太爷一直视沈老夫人为母,沈老夫人却不能真将自个儿当他的母亲,到底隔了房头,还需顾忌一二。 “此事到此为止罢。” 钱氏微微垂眸,只眼里闪动着果然如此的光芒,而刘氏与六姑则双双松了口气,至于跪在地上的九娘,则琢磨明白沈老夫人到此为止的意思后,心里不免生出一丝丝的不满与失望来。 然而,便是九娘再失望,沈老夫人也容不得她多想多思,继续往下道 “梅家老夫人已经答应捂下此事,决然不会有其他人知晓,也不会致使沈家女名声有亏。” “但,念在头一遭犯事,该罚的还是得罚,此次便小惩大诫,日后若然再犯,决不轻饶。” 沈老夫人这一转几个弯的说话方式,直说的九娘正欲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来,更说的六姑与刘氏满眼的愤然,小惩大诫也是惩,她们老四房的嫡长女,哪里容得老三房的人来指手画脚,恨只恨依着她丈夫的性子,若然不遵从,只会落得夫妻失和,父女疏离。 此一刻,刘氏与六姑这对母女,几乎同是咬牙切齿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哪知沈老夫人接下来的话,却又让六姑与刘氏几乎燃起了兴奋之火,而九娘心底则染了一层寒霜。 “六姑,九娘,你们两人各自将沈家族规,女四书,抄上一百遍。” 沈老夫人决断的声音落地,九娘几乎不可置信的怔大了双眼,而沈老夫人对上九娘黑亮亮且染上几分失望的眸子,不由得叹了声道 “九娘,我晓得你不服。” 沈老夫人这一句直骇的钱氏一跳,若然换了七娘只怕一叠声的作保自个儿不敢,然而九娘却直愣愣的盯着沈老夫人,什么话也无。 那厢,任钱氏急的恨不能代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