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吹了吹,适才道
“老夫人不是说,这事梅家帮着压下来了,未免旁人猜测,姑娘一切如常,也不拒多少时日,姑娘又何必急在一时。”
“瞧着姑娘晚间也没吃几口,正好尝尝老夫人特意派了荷香送过来的血燕粥,想来老夫人心里头,也是想着咱们姑娘的。”
刘妈妈不说还好,这厢一开口,九娘虽停了笔,但眼中却布满了阴霾幽暗,便是刘妈妈这个岁数的人瞧了,也不由得骇了一跳。
直深深吸了口气,刘妈妈这才叹息着放下手中端着的血燕粥,本想再劝上一劝,但,还不等她开口,九娘便满是阴郁道
“这便是妈妈曾经说过的打个巴掌给颗枣了。”
刘妈妈又何尝不知沈老夫人一边罚了九娘一边又特意派人送了血燕粥过来的意思,的确如九娘所言的打个巴掌给颗枣。
原这些,都是之前同九娘絮叨管教小丫头婆子的手段,以希望,自个儿念叨多了,懵懵懂懂的九娘也便就懂得如何管教下人了,却不曾料,如今老夫人竟把这招用在了九娘身上,便是刘妈妈,一时也不晓得该怎样劝了。
“妈妈不用替我觉得难堪。”
九娘一双眸子闪着幽光,声音一如从前软软糯糯,只是不似以往说一句话磕磕巴巴。
“六姑姑说的对,原本就是我与春草合谋陷害了她。”
“呵呵!”
轻轻的一声笑,直笑的刘妈妈鸡皮疙瘩直落了一地。
“只是我想不明白,祖母自来公允,为何她已经认定了此次错不在我,却还是罚了我。”
“说什么一荣俱荣一算俱损,我是不信的。”
“不过,我便是抄一万遍,心里头也还是开心的,六姑姑指不定气的跳脚呢!”
九娘想一会儿,说一句,直说到桌案上摆着的那碗血燕粥凉了,也未食半口。
“难道是因着祖母是老三房的祖母,而六姑姑是老四房的人。”
“可是四叔祖父向来遵从祖母,祖母若真心想罚六姑姑,四叔祖父难道还会拦着不成?”
瞧着九娘自问自答,满脸阴郁的模样,刘妈妈一时心疼的了不得。
往日里,便是她家姑娘受了再大的委屈,也只缩在自个儿的怀里落几滴泪罢了,现如今,哭是不哭了,却小小年岁,就好似浑身上下蒙了层看不见抓不着的灰,着实让人心疼的紧。
暗叹了一声,刘妈妈未免九娘伤心太过,也便顺着她的话应了句
“一来,便是四老太爷再过遵从老夫人,毕竟老三房与老四房隔着房头,老夫人自是顾略一层。”
“二来,四老太爷只一个嫡妻,没个儿子也没纳妾室,可见待四老夫人是怎般的看重,待纯姑娘几个嫡女自也是上心的紧,老夫人又受了四老太爷所托,多有看顾留在金陵上女学的纯姑娘姐妹二人,便是犯了错,若然重罚,只怕人心隔肚皮,四老太爷心里头自来疼宠自个儿嫡女的,为此四老太爷心里头留根刺,终归是不好的。”
刘妈妈搜肠刮肚的,也只寻思出这两点来,然而九娘,听到最后,却不如刘妈妈所料的开怀,而是灵光乍现似的,忽然,心中朦朦胧胧生出个主意来。
“倘四叔祖父纳了妾室生了儿子呢!”
“是不是,便不再看重六姑姑了。”
“日后六姑姑再犯了错,便也就会受到重重的责罚了。”
对于九娘心思的跳脱,刘妈妈一时竟未跟的上,而九娘很快便打定了主意,嘴角不由得上扬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显然,高兴极了。
“我送个妾室给四叔祖父罢!”
见九娘的嘴角随着这一句话音越扬越高,刘妈妈整个人仿若雷劈,着实不敢相信自个儿的耳朵都听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