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见沈老夫人含着笑冲她摆了摆手
“二侄媳妇说的没错,这几日为着香姐与瑞哥的事儿,你跑前又跑后,后头更是得做了老长房那边的媒人,咱们婆媳这一回,倒是一处做媒人喽!合该二侄媳妇多服侍我这个老婆子些。”
沈老夫人说笑一句罢,卢氏自是捧场的连连笑着点头称是,而钱氏则仍旧一副孝顺儿媳的模样,沈老夫人便又补了一句
“更何论今个儿还有的忙,你且好生用了朝食,午间在秦淮阁,虽有老二房的媳妇在,你这个老三房的当家主母,总也不好干瞧着不做事,那些夫人太太仅是安排位次便有的你头痛的。”
钱氏本就做样子而已,这厢见沈老夫人再次放了话,那厢便也就从善如流的落了坐。
而上首八仙桌上钱氏三人的对话,也没刻意压着声音,香姐与瑞哥的亲事,虽还未交换庚帖,不过,这几日里,钱氏两边传话,只差香姐与瑞哥私底下找个由头见上一面了,不过,此番见面,却不同于旁的人家相看,孩子们瞧了不如意,便往往作罢了事,而香姐与瑞哥相看,也只走个过场不算做盲婚哑嫁罢了。
万家这边,不论瑞哥生的怎般模样,为了顺哥的前途,香姐无论如何都不会推拒的。
而瑞哥那边,余氏与敏大老爷都双双满意这门亲事,瑞哥便是不满意,有父母压着,哪里容得他说个不字。
至于香姐,虽年岁不大,却是个难得的通透人,能嫁入沈家,已暗自庆幸不已,连日来荣养堂请安,又亲眼瞧见了沈老夫人是怎般待钱氏的,这便让香姐越发的相信外头所传的沈家家风的确不假。
沈家不单单重视嫡妻,婆母也不似旁人家那般动则拿孝道磋磨儿媳妇。
据传,沈家族规里头还有关于婆母不能以各种借口磋磨儿媳妇这一条,只是至于细则怎么说,如此种族规密条,也只有沈家族人方才知晓,便是香姐入了沈家族学,也是接触不到沈家族规半分的。
不论如何,经香姐细细瞧了沈老夫人待钱氏此般种种,嫡亲的女儿也不过如此了,便是老长房的那位余氏不如沈老夫人这般好相与,既有族规在,想来也差不离多少了。
卢氏自也与香姐想的差不离,便越发的殷情小意了。
然而,此刻的香姐却不如卢氏那般的轻松自在,私底下做怎般想那是私底下的事,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才上首那一桌的对话,几乎所有人都听了个清清楚楚,香姐又怎能不羞不臊。
此刻,四娘,五娘,六娘以及七娘,甚至是邻桌的娇姐,都笑得意味深长,香姐毕竟才十二的姑娘家,被这么多姐姐妹妹边挤眉弄眼边笑眼瞧着,面颊连着脖子早已红了一片,现下,便是连嘴里头的朝食都羞臊的不敢往下咽了。
这一刻,其他人皆是一派其乐融融的模样,唯有八娘与玉哥儿二人,一个用力的咀嚼着嘴里头的盐水鸭腿,虽未似从前那般冲九娘全然一派颐指气使十分不好惹的模样,却从他将朝食当做仇人来咬的样子,着实是气闷憋屈很了。
另一个才将将解了禁足,容许去秦淮阁的八娘,则一改往日里喜欢时不时挤兑九娘几句的做派,面上带了几分笑,十分淑女的用着朝食,只是她那一双黑中透着光亮且滴溜溜直打着转的黑眸,透出了一丝丝,正在谋划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