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郎君。
但,一日寻思下来,香姐越发将沈言沛诸多不是摒弃,尽想着嫁了他的好处,这会子,她的心里对沈言沛已满意了十成十,也便卢氏一提及沈言沛的母亲,浑身上下禁不住就透出与平日里不同的含羞带怯来,面上早已飞了红霞,脑袋更是埋在卢氏的心口蹭了蹭,一派的娇羞。
不同与福瑞院母女间的欢愉,此时的顺心居正房里屋中,八娘正靠在床头不愿躺下歇息,一时恹恹的不说话,一时又恨恨的咬牙切齿。
马婆子静静坐在床沿,拍着八娘的背,安抚了好一会儿,瞧着天色已然不早,这才开了口
“姑娘今个儿在秦淮阁便很好,那六姑是何等人物,小小年纪,心思手段都不缺,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姑娘不同她一道,也不怕她拿姑娘作筏子,另还有,不论是四太太那儿,还是老夫人那儿,都长着眼睛瞧着呢!今个儿瞧姑娘与六姑不一处玩了,便也就对姑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明个儿姑娘只管去荣养堂给老夫人请安,再去女学,谅老夫人与四太太也没有什么可说嘴的。”
八娘压根就听不得马婆子说的这些,总归是叫她瞧旁人的脸色罢了!
一想到九娘几日不见,都从那个怯弱愚钝的蠢丫头改了样儿,竟还敢拿话刺自己,八娘忽而就双眼泛出恨意的厉芒,约莫两三息后,便又尽数化作了委屈的泪水,含着哭腔闷闷的朝着马婆子哭诉起自己的委屈来
“其他人不懂我,莫不是妈妈也不晓得我为何总与六姑凑一块。”
到底是自己奶大的姑娘,瞧见八娘的泪水滚滚而落,马婆子便将一肚子劝慰的话语尽数吞了回去,又揉着八娘的脑袋宽慰了一番,只是八娘越发委屈道
“妈妈是晓得我在老三房的日子是多么的难捱,父亲是庶出的,祖母虽面上待父亲同嫡出也不差的,可终归不如三位叔伯,我虽是嫡出,但奈何老三房是祖母的一言堂,便是五娘那般的言行出格,都能入祖母的青眼,更别说七娘,六娘那些个嫡嫡亲的,只有我一个,不论课业才情如何出众,再如何比旁的姐妹努力,祖母却对我一直不如其他姐妹那般上心,更莫要说四婶了,那就是个表面宽和,内里奸诈的小人。”
马婆子动了动嘴想阻止八娘说下去,这些子话可当真是忤逆了,但凡被旁人听了去,可怎般是好。
可八娘哪里给马婆子机会,叹了声,便继续委屈道
“妈妈也打听了,今个儿便是九娘那素来蠢笨的货色都得了祖母的另眼相看,那么点子小病,便每日血燕粥往如意居里送,现在更好,便是百全大补汤都给了那蠢丫头吃。”
哼了一声,禁不住翻了一记白眼
“哼!只可惜,便是血燕粥,大补汤吃了再多,蠢货总归是蠢货。”
忽而想到什么似的,八娘面上不由得潮红一片,双眼更是气的往外凸
“不过,日后可不能小瞧了九娘那蠢丫头,几日不见就变得伶牙俐齿起来,连我这个做姐姐都敢顶撞了,只怕日后,老三房再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
长长叹了一声后又喃喃自语道
“从前同六姑交好,还不是看在六姑的父亲四老太爷与我父亲都是庶出,我与六姑除了差着辈分,其他一应倒是差不离,我们俩个都是有个庶出的亲爹,自个儿虽是嫡出,却总也不比那些个嫡嫡出的腰杆子硬罢了!”
八娘嘴里的话越说越是让马婆子觉着心惊胆战,刚想开口劝阻一二,却不料,八娘压根就不给她插嘴的机会
“只不过,四老太爷早早的就中了探花,又娶了个勋贵伯府的嫡女,而立之年就任了扬州知府,而我父亲,二十有八才勉强中了个同进士,还得靠着几位叔伯甚至四老太爷的干系,才在徽县谋了个知县。”
马婆子着实被八娘这一袭忤逆的言语吓的几乎连呼吸都不会了,只是待她将将回过神来,想截断八娘的话头,再劝一劝时,却听到刚刚还厉声厉语的八娘,改儿痛哭起来。
“呜。。。我的命怎般就这么苦。。。”
“呜。。。明明六姑的母亲刘氏就是个妒妇,就因着她父亲仕途顺遂,便没人指摘六姑半句不是,而我呢,什么课业都很努力,才情远比族中姐妹们要出众,为何不得祖母青眼,为何没人夸赞,不过都是父亲官职不高罢了!”
“呜。。。我的命真苦呐!。。。”
最后,八娘只伏在马婆子怀里头哭的不能自已,而不论马婆子劝慰多少,却始终没听进去半个字。
而如意居中被八娘惦记的九娘,则早早的躺到了床上,初初闭眼时,嘴上不由得问了句
“金剪刀好了吗?”
刘妈妈抱着床褥在床下脚踏上铺好,闻言笑回了句
“姑娘且再等两日,后日便能取了来给姑娘使儿。”
有了这话,九娘便不再言语,再想到白日里五娘说她嫁了人带她一块行商一事,便觉着心里头甜滋滋的。
而躺到了软塌上的春草也适时道了句
“晚间派了夏朵将姑娘给玉表少爷带的那几条龙舟送到了福瑞院,夏朵回话说,玉表少爷对那几条龙舟很是爱不释手。”
九娘给玉哥带那几条龙舟只不过是为了气八娘一遭罢了,如今朝食的事早已过去,此事也便翻篇了,哪里再有心同玉哥虚与委蛇,也便装作没听见,睡自己的觉了。
然而刘妈妈却接了话道
“此前玉表少爷对姑娘很是无礼,现下瞧了,倒也好打发,到底是老夫人的娘家侄孙,如今香表姑娘与老长房的沛少爷结了亲,这冤家宜解不宜结,既是玉表少爷不再对姑娘无状,姑娘也莫要冷待了他去。”
九娘哪里听得这些,忍了忍,便忍不住的应了句
“待到四姐姐成亲,他们都得回去锦州去,左右他不来招惹我,我才懒得搭理他。”
刘妈妈无奈叹了口气,也不再就着玉哥儿的事追着不放,话锋一转就转到了在荣养堂,九娘打了钱氏与四老爷的事上,禁不住忧心忡忡道
“老爷与太太那边,姑娘可想好怎般应对了,今个儿姑娘在荣养堂打了老爷太太的脸,只怕这事难了,少不得要罚了姑娘呢!”
今个儿事多,倘刘妈妈不提,九娘差点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