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九娘备的见面礼,虽比不得其他姑娘们的名贵,却也合乎规矩。
但,眼下经六姑与八娘一唱一和又暗戳戳的指摘九娘备的见面礼着实拿不出手,又与他人备的礼比较一番,另还不似其他姑娘都备了首饰匣子。
便是原先不觉着九娘备的见面礼有任何问题的姑娘以及奴仆,这会子,也纷纷觉着昭姐她们自京城远道而来,只待四娘出嫁后,便要随着大太太回京城的,那厢一回去,只怕日后再没有机会来梅花巷。
如此一想,便越发觉着九娘一没有其他姑娘们待昭姐她们心诚,连个首饰匣子都不备,二自然觉着,老三房公中月例制的攒金珠簪有什么好的,能及的上至宝斋的十分之一?还是价值不菲?
可见九娘到底是不上心。
就在众位奴仆以及水榭里头的几位姑娘皆明里暗里向九娘投去异样的目光,六姑与八娘面上皆是压都压不住的得意灿笑时,只听五娘呵呵一阵笑。
“呵呵。。。”
一阵笑罢,五娘直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自个儿身上,便是被六姑同八娘挤兑的满身僵滞的九娘,也禁不住朝着身侧的五娘看过去,脑子里一团乱麻,压根就寻思不清,她的五姐姐为何在自己丢了大脸时笑出声来。
要说五娘同六姑与八娘一个鼻子出气从而嘲笑自己,说什么,九娘也是不信的。
不过,五娘并没有让九娘多费心思,不过一息的功夫,便开了口
“正是六姑姑同八娘你们俩个说的这个理儿。”
五娘话音刚刚出口,立时就惊的六姑与八娘双双不可置信的怔大眼睛紧盯着五娘不放,她们可不相信五娘会这般好心,同她们俩一个鼻子出气。
而九娘更是不信五娘会嫌了自个儿,同六姑,八娘一块言语挤兑自己。
至于其他人,如十娘娇姐二人,从始至终脑子里头都想着玩,虽然也曾被六姑所赠的见面礼九九寒梅金步摇惊艳到,此刻却还是扒着栏杆,拿着柳树枝子够着池塘里头的水玩,丝毫分不出半点的心思去思忖旁人的是非。
而七姑则不得不蹙眉寻思,该怎般做,才可化解了九娘的尴尬,到底是自个儿嫡亲姐姐挑起来的事,自己的姐姐自己晓得,早已瞧九娘不惯,如今只是寻个由头挤兑九娘罢了。
韶姐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一直乖巧的垂首立在昭姐的两步开外,状似听不见瞧不见的聋子瞎子,又或者说她平日里一贯秉持万事不沾身的自保准则,但凡与自己无关之事,任他人闹的天翻地覆,左右与她无碍。
昭姐则与韶姐不同,此刻一双灿烂的杏仁大眼,那眼眶里的两颗黑眼珠子东瞧一下九娘,西瞧一下六姑与八娘,这厢又落到了五娘身上,原本想事情牵扯到了她的身上,说什么,也不能叫人泼了脏水。
又寻思着接触不多的九娘以及特特命贴身的丫鬟婆子打探老三房各位姨妈的脾性,两厢一结合,昭姐便已对九娘有了初步的印象。
多数时如丫鬟婆子从老三房奴儿口中打探来的消息一个样,她这位九姨并不善言辞,瞧上去并不如他人机敏。
不过,至于早晨荣养堂才经历了那么一遭,便是惯来自认为聪慧无双的昭姐,也觉着九娘很是奇怪。
明明那般娇弱,那般口拙的一个人,竟偶尔也会做出悖逆狂妄一事。
真个儿是让人不敢亲近,委实是亲眼瞧了荣养堂那一出二太太闹剧后,生怕同这位九姨走的太近,日后但凡她再来似二太太那么一出,可真叫人吃不了兜着走呢!
不待众人多想多思,五娘再一次开口往下道
“九娘又怎般不晓得昭姐几个是远道而来的贵客,甭说六姑姑同八娘你们俩挑了见面礼许久了,为着昭姐几个的见面礼,可真人叫九娘足足挑了两个时辰呢!”
五娘那厢说的夸张,又特特拔高了声音,直让将才听了六姑与八娘是非的所有丫鬟婆子都能清清楚楚的听个明白,也好彻底打消了他们私底下乱嚼九娘的舌根子。
这不,五娘的话说了一半,那厢丫鬟婆子们,不论是水榭里头服侍着的,还是水榭外的忙活着的,都一个个竖起耳朵仔细听起了八卦来。
毕竟只一个见面礼而已,哪有一个主子正经挑上两个时辰的,委实表明了,并不如他们将才所想的那般,九姑娘并不是对成国公府来的姑娘们不上呐!
可到底是什么因由,才值得九姑娘要足足挑上两个时辰的礼,才挑了个老三房公中月例制的簪子呢!
这里头,显然是有事呢!
可不要仔细听个全乎的,到了晚间主子们睡下,他们也好拿一手的八卦同交好的姐妹们说道说道,那才叫一个乐呵。
而六姑与八娘几乎忍不住给五娘一个白眼。
这五娘,当她们是傻子哄呢!
九娘这么个性子,挑个簪子竟然能挑两个时辰,也太浮夸了。
可是众目睽睽之下,六姑与八娘明明晓得五娘满嘴胡吣,却也不好揭穿她,毕竟,谁也不是如意居的春草以及刘妈妈,能够随时侍奉在九娘身旁,晓得她到底挑了多少功夫。
便是九娘自己,这一时刻,偏着脑袋又微微仰起仰视着五娘的侧脸,只觉着自个儿好似当真挑了两个时辰似的。
但,九娘晓得,五娘也晓得,九娘到底多么不待见昭姐。
然而五娘见气氛烘托到了这儿,也不容他人搅了自个儿故意带出来的节奏,哪里有功夫理会他人的心思,立时又往下道
“唉!骏哥儿几个哥儿倒也好准备,左不过就是几件哥儿惯常用的文房四宝罢!但昭姐两个侄女,左挑也不是,右挑也不是。”
五娘不由得皱了皱眉,就好似真个儿为挑选哪样见面礼而苦思冥想一般,而那些个一直仔细听着五娘所言的丫鬟婆子们,也随着五娘的愁眉苦脸,不由得摇了摇头,竟好似被五娘口中的烦恼所传染了似的,越发听的认真起劲。
“挑了至宝斋的首饰,样式的确独一无二,价值的确不菲,衬是衬的上昭姐俩侄女了,但偏生又想着,想送个旁人不曾送的,至宝斋的首饰好是好的很,想来姐妹们都抢着送,便是昭姐俩,多少首饰匣子里头也是不缺至宝斋的首饰,同旁人送一个铺子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