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有樊将军在,把抓萧厉山归案的事情交给樊将军,我也放心。”明绮笑了下。
她在萧霁的搀扶下,艰难地站起身,一手端着酒杯走向樊粱。
“樊将军,萧厉山现在关在哪里,我想亲自去见这位故人。”
说完,明绮拿帕子捂着嘴剧烈咳嗽起来,像是为了附和她受内伤的言论,那趴子拿下来后还沾着不少的血。
樊粱脸色铁青,又着实被明绮的伤吓到,艰难出声:“将军,您没事吧。”
“无碍。”明绮摆手:“将军饮下这杯接风酒,便带我去见萧厉山吧。”
“……”在明绮正色的目光下,樊粱竟生出了几分惭愧之情,他讷讷开口:“在下无能,没能抓住萧厉山,让他逃了。”
“什、什么?”明绮脸上显露几分茫然空白。
她难以接受地后退几步,差点就倒在了冰冷的地上,杯中酒洒在冷冰冰的地板上,发出一声清脆地响。
“将军!”
萧霁连忙拥住她,充当背景板,默默不语。
明绮趴在萧霁身上,半晌才回过神,她疲惫地摆手,脸上难掩失望:“樊将军一夜奔波也辛苦了,先带着将士们下去休息吧。”
樊粱此时哪里还有什么不快的情绪,他的心都被名为愧疚的手掌攫住了。
“我们还有很多个抓住萧厉山的机会,将军的身体要紧,万万不可忧虑过度。”樊粱艰涩地劝着明绮。
“我会注意的,樊将军只管下去休息就是。”
樊粱点头,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议事堂的大门再度被关上,明绮将下巴枕在萧霁的肩头,唇角微勾,眸光狡黠,端的是志得意满。
“幸好樊粱脑袋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只是一出破绽百出的戏,竟然真的骗过他了。”明绮轻笑。
“樊粱好骗,但都城里那位皇帝并不好骗。”萧霁看出明绮演这出戏的目的,微微凝眉,语气隐见忧心。
明绮从他怀里支起身,笑意盈盈挑起他的下巴:“为了放走萧厉山,救下你这条命,我自是要废好大一番功夫,你要怎么感谢我?”
萧霁耳尖染上一层绯红,幸而被散落地墨发挡了个正着,没让明绮看见。
“你想如何?”他低声问。
“自然是更尽心尽力地效忠于我。”明绮扬了扬下巴。
萧霁抿唇:“我不会背叛你。”
说话时,他对上明绮的眸子,眼神真挚。
明绮不置可否地抚上萧霁的面颊,对萧霁的话不说信也不说不信。
她不会全心全意相信萧霁,或者说,即便萧霁隔三差五便做些对她死心塌地的事,她也很难相信萧霁的心意。
毕竟,当年的自己曾付出过全身心的信任,她也以为萧霁是爱她的,最后得到的却是彻头彻尾的背叛。
或许这次的萧霁和之前不一样了,但那又如何。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的道理,谁都懂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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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寨整顿一日,青影又带着一众人搜出了许多金银财宝,更甚至这群匪寇还私铸了大量武器,居心叵测。
萧霁失血过多,整个人都处于昏睡中,且这个状态已经持续了一日,明绮也不着急叫他,独自在议事堂处理要事。
青影在她耳边,压着声音道:“属下亲自去看过了,确认底下是一条完整的道路,通往我们要去的地方。”
“萧厉山被追着溃逃,短时间不会回来,恐怕他怎么想也想不到,他要找的东西,就藏在他手下人盘踞的脚下。”明绮披着厚衣,神态悠闲。
“主子我们什么时候过去看看。”青影问。
“不急,等先把樊粱他们打发走再说。”
明绮摸着下巴:“这匪窝也没什么可搜的,大家也休整得差不多了,明日一早启程回城里。”
“几日不见,倒有些想卿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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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明绮一声令下,樊粱也早就迫不及待和清波郡的将领交接,而后他便能回京述职,虽说没有抓到萧厉山,但剿匪成功又揪出了公孙治那祸害,无论如何皇帝也是要奖赏他的。
翌日天色刚刚脱去黑衣,正是蒙蒙亮的时候,一群人押解着抓捕的山匪,骑着马浩浩荡荡地下山。
明绮不忘自己身受重伤的人设,和萧霁同绮一匹马,整个人佯作虚弱地倚在萧霁怀中,实则是躲懒。
夏日炎炎,她一手拿着蒲扇,不时地啃一口清波郡盛产的西瓜。
小半个西瓜藏在萧霁宽大的衣襟下,旁人并没有发现明绮悠闲的姿态。
路上没有过路百姓,便显得有些萧瑟,众人起初只以为是公孙治令山匪烧了附近村落的缘故。
直到一行人刚看见远处屹立的城墙,城墙下,有人纵马急奔而来。
青年看见明绮等人,连滚带爬的从马上滚下来,他脸色难看地跪到明绮面前。
说是跪到面前,他却像是忌惮什么一般,和明绮拉开了足足有三臂长的距离。
“小人清波郡城门看守,见过各位大人。”
不等明绮问他,他就气喘吁吁地将众人的疑惑说了出来。
“灵禾公主命小人出城寻将军,城内起了时疫,这些天患病百姓十不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