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剑下留人!将军!”
剑尖离三瘸子的大张着的嘴只有半寸不到的距离。
而三瘸子的□□一阵湿润,传来令人作呕的腥气味。
明绮冷然着一张姣好的面容,抬眼看向叫停的来人。
那人骑在马上,一身锦衣劲装,高高竖起的马尾显得他身姿俊朗洒脱。
他身后则是一众训练有素的官兵。
京兆尹翻身下马,带着人大步走上前来。
他刚正不阿的目光扫过萧霁红肿的脸颊时,神情一顿,难得表露几分古怪。
但也只是眨眼间,他就收回目光,大步向明绮走过来。
“明将军。”他拱手作揖。
明绮微微颔首,脸上的表情说不上多好:“京兆尹是想为这渣滓求情?”
京兆尹看向地上被吓得抽出,衣服上还有黄色液体的三瘸子。
他表情微冷,却还是道:“大烨有律法,三瘸子是死是活,还是应当交由大理寺卿决断。”
话是这么说,但大理寺卿向来是个见风使舵的性子,若是知道三瘸子得罪了明绮,便是不至于处以极刑,三瘸子也要落得个身首分离的下场。
三瘸子终于知道自己得罪的人就是萧霁的姘头,能在京城当地头蛇的哪个不是人精,他当下慌了,爬在地上,不管不顾就要抓明绮的裙摆告饶。
“大人饶命,饶命。”
明绮嫌恶地躲开。
三瘸子慌张之下,看到走过来的韩罄,爬过去抱韩罄的腿,痛哭流涕:“救我,韩公子,你得救救我,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呢。”
没在京兆尹赶到之前杀了三瘸子,明绮心中并不解气,但京兆尹所言在理,三瘸子无论如何也活不成了,她便不想再管这事。
她没有看三瘸子求爷爷告奶奶的惨样,转身又捏着萧霁的下巴仔细端详。
萧霁左脸上的手指印已经清晰可见,嘴角也肿着,隐隐透着血迹。
怒火发泄过后,明绮冷静了下来。
这不对。
萧霁没有学过武功,但他是有身手的,且天赋很高,只看一眼就能躲开青鸾锋利的剑刃,就三瘸子那三脚猫功夫,凭什么能伤到萧霁。
想到这里,明绮有些不悦地眯了眯眼睛,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萧霁或许又在和她玩心机花样,这次又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学来的手段。
恰在这时,三瘸子忽然拉大了嗓门,吸引了明绮的全部注意。
“你个小兔崽子忒不懂事!欠老子那么多钱,老子宽限你那么久,现在却连救我一命都不肯!不怕我把你做的那些事情都说出来吗!”
韩罄脸色微变,当下也不在意三瘸子身上的脏污,伸手就要扑过去捂他的嘴:“闭嘴!”
三瘸子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躲开韩罄的动作,大喊道:“当年你杀了春风楼的清倌,你父亲韩庆昌为了替你摆平冤案,给那萧厉山不知道做了多少事情,我奉萧厉山的命前后为你跑了多少趟!”
“怎么到了如今,你兄弟我有难,你就好意思做缩头王八!!韩罄,我看不起你!”
话语一出,韩罄脸色煞白,他不知道韩庆昌和萧厉山勾结,但三瘸子信誓旦旦,绝不是凭空污蔑。
他慌了心神,也叫喊起来:“胡说,我父亲没有做过那些事!”
韩罄眼神乱飘,最后随手从地上捡了一个酒碗碎片,扑过去就要冲着三瘸子的脖子抹。
京兆尹眼疾手快,瞬间挡住了韩罄的动作。
韩罄扒着倒在地上的木板凳,慌张道:“他血口喷人,我没有做过,我爹也没有!”
“若非和萧厉山勾结,韩庆昌那老贼又如何能追查萧厉山两年,仍旧一无所获。”三瘸子冷笑着看他。
明绮没想到两人竟然能牵扯出韩庆昌的阴私,不由扯了扯唇角,看着京兆尹说:“看来大人有的忙了,不知道能否借一步说话。”
京兆尹皱了眉头,他开口便想要拒绝,余光却看见坐在木板凳上的萧霁,他低垂着脸,看不见他的神色,整个人看上去孤傲又清绝。
京兆尹默了默,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转了回去,淡淡道:“可以。”
两人走到角落,确认无人能偷听后,明绮才道:“皇帝对萧厉山的事情甚是忌讳,今日大人抓到韩庆昌这个朝中蛀虫,皇帝定然龙心大悦,刑部侍郎能力不足,刑部尚书的位子由大人来做,也是未可知的事情。”
京兆尹双手抱胸,表情坦然:“上一次,我在春风楼抓到了大皇子,陛下虽然是降罪,但心中已然对我有了芥蒂,仕途早就到此为止了。”
“是吗?”明绮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在我看来,大人前途无量。”
京兆尹终于闻弦歌而知雅意,他微微凝眉,沉声说:“将军究竟是何意。”
“有些话还要我明说吗?大人在朝中久不站队,以前倒也没什么,大人自可明哲保身,但出了大皇子的事情,大人如何能身处淤泥而不染尘埃。”明绮微笑。
京兆尹瞳孔微动,分明已经有了犹豫,但最后却抿唇,淡淡地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不需要。”
明绮没说话,脸上也没有露出什么失望或者不满。
京兆尹打量她半晌,躬身:“大将军,失陪了。”
看着京兆尹大步离开的身影,明绮靠着身后的墙壁,朱唇微勾,艳色面容灿若春花。
明绮没有立即跟过来,青影见事情平息,便又隐入暗处。
而楼遥则早在三瘸子和韩罄争执时,就深感无趣,和明绮告别离开。
是以,京兆尹回到食肆的时候,恰好看到了落单的萧霁。
京兆尹剑眉微皱,大步走到萧霁面前。
萧霁顶着红肿的脸看他,神色如常:“怎么了?”
他眸光清明,仿佛世界万事万物都不能让他动摇。
京兆尹欲言又止,忍了忍,道:“你曾经那么保护你那张脸,怎么今日会被那杂碎伤到。”
萧霁淡声说:“一个不留神罢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