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中妃嫔凋敝,偌大的宫城少了莺莺燕燕,显得凋敝凄凉。
姜公公把信纸塞入小筒中,小心翼翼把竹筒绑在鸽子的腿上。
皇室御用的鸽子养得毛光锃亮,身型肥硕。
鸽子在姜公公手里咕咕叫着,姜公公确认没有问题后,松手放飞灰黑色的鸽子。
信鸽展翅飞向天空,姜公公捋了捋手中的拂尘,正要离开。
却听见“咻”得一声,锋利的箭矢穿透树梢,将飞了没多少距离的信鸽死死钉在树干上。
信鸽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哀鸣,就失了气息。
什么!
姜公公大惊失色,转身看过去。
却见屋檐下,一身绯红官服的明绮握着弓箭,弓弦被她拉得大开,却不见利箭。
明绮握弓的双手缓缓放下,看着树干上的鸽子,漫不经心扬唇:“号称‘撒手没’的宫廷御鸽,也不过如此。”
姜公公青白着一张脸,指着明绮不住发颤,不知是愤怒还是恐惧。
“大胆!明绮,你是射杀鸽子,拦截送往异族的书信,是要忤逆陛下,谋反吗!”他怒喝道。
“姜公公贼喊捉贼的手段实则是高。”明绮侧头含笑,语气不紧不慢。
“你什么意思。”姜公公冷冷道:“将军大可和奴才御前对峙,看看陛下是信你,还是信奴才。”
“别怪奴才现在才提醒你,陛下早有命令,等将军从边境回来,无论边境之战是赢是败,陛下都会让将军卸甲归田,无诏不可再如朝堂。”
明绮抬步上前,步伐稳健,姜公公却被逼得不断后退,色厉内荏:“你究竟要做什么。”
“姜全,”明绮神色清淡,“你侍奉御前,是陛下的心腹太监,却收受谢浮金的贿赂,把皇帝身边的消息尽数告知谢浮金。”
“甚至明知道谢浮金谋反,仍滥用职权,吩咐城门守卫,让谢浮金一路逃离到边境,畅通无阻。”
“这些我没冤了你吧。”她扯了扯唇角,伸手摸上腰间。
姜全面色大变,怒道:“胡说,你这是构陷!”
“是吗?”明绮不置可否。
下一刻,明绮抽出藏匿腰间的短刃,不给姜全任何呼救的几乎,短刃划着姜全的脖子而过。
扑通一声,这位在御前红极一时的首领太监,在转瞬之间没了性命。
姜全浑浊的眼睛怒目圆睁,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鲜血飞溅,染红明绮的脸颊,又被她厌恶地擦下。
明绮居高临下,眼含悲悯地看着姜全的尸首:“通敌叛国,你早该死了。”
她又负手看向树干上的鸽子,鸽子的血几乎流尽,染得整个树干殷红夺目,
明绮看着鸽子,缓缓闭眼。
幸好,若信送到萧厉山手里,引得萧厉山恼羞成怒,萧霁性命堪忧。
“以你的命换他的命,这买卖很划算。”
青影带着两个小太监匆匆赶到,入目看见姜全的惨状,动作一顿,眉眼微沉:“主子,没事吧。”
“把姜全处理掉,做的干净些,他的死,不着急让皇帝知道。”明绮摆手。
“属下知道轻重,皇后那边也会把宫里打点好。”青影点头,对身后两个小太监使了个手势。
两个小太监立即上前,利落地处理起姜全的尸身来。
其中一个太监正是姜全的徒弟,往日深受姜全的欺压毒害,此刻见姜全惨死,小太监心中愤恨难解,上前不着痕迹踹了一脚。
青影则利落地把鸽子从树干上取下,他捧着竹筒快速回到明绮身边,明绮确认是自己写的信后,将信纸捏碎。
“虎符拿到了,准备车马立刻回西境。”明绮道。
青影猛然抬头看明绮,见明绮随之看过来,他郑重地点头。
明绮抬头望着天边南飞的大雁:“叶千枝呢?”
“叶千枝已经三日未回将军府,跟着他的探子最后一次送信,说他一个人离开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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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烨最西边景色独特,一半是大漠孤烟,一半是绿草成茵,异族占据着水草丰满的草原,灵族在住于荒漠戈壁。
因与大烨开战在即,异族在大烨边境的分界出安营扎寨,集结人马。
萧厉山不知和异族达成什么协议,竟做了一众异族将领的主帅,端坐营地。
萧霁虽为萧厉山的长子,却被萧厉山禁止靠近议事的营帐。
萧霁也从不靠近,整日就在几个异族人的监视下活动。
太阳正当头,衬得本就枯黄的草地更加衰败。
萧斐从营帐中走出来,他拢了拢身上厚实的外衣,扬起下巴走向喂羊的萧霁。
萧霁神情淡漠,把手里绿意未完全褪去的草料喂给羊群。
“啧,我们萧大公子怎么就干些伺候牛羊的活计。”萧斐讥讽地看着萧霁,还有几分稚嫩的面孔写着明晃晃的恶意。
萧霁没说话,垂头将手里的草料一点点喂给凑过来的绵羊。
萧斐不满萧霁的态度,脸上的恶意更甚,伸手夺过萧霁手里的草,反手扔在地上:“我跟你说话呢,萧霁,别以为你是我哥就能在我这里端着,你忘了父亲的话了?”
“在家里,你得听我的。”萧斐死死盯着萧霁,试图从萧霁的脸上看出几分难堪。
结果却让他失望了,萧霁转过身,眉目沉冷地看着他:“你要如何。”
萧斐冷哼一声:“你还不知道吧,我们已经有了近十万军马整装待命,攻下瀚淩城只是时间问题。”
近十万?
“那又怎么样。”萧霁面色不变,心中默默将这个数字记下。
暗自计算着营帐里的粮草分给十万将士,能撑多久。
“确实是和你这个被父亲厌弃的弃子无关。”萧斐如斗志昂扬的公鸡,冷笑道。
见萧霁神色淡漠,萧斐却如被戳了肺管子,气焰更盛:“你不会真相信了父亲的话,只要能引明绮入异族领地,日后事成,功劳算你头上吧!”
“父亲可跟我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