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已经缓和的气氛,再一次紧张起来,两边人也都对峙起来。
云符这边,有人不屑道:“不是吧?云烟脸皮居然这么厚,这么快就缠上来了?”
也有人道:“她又想作什么妖?嫌害我们还害得不够惨?”
有人道:“她想反悔也行,我们正好把她抓去送给顾总,这么一来,顾总就再也没理由推开我们了啊!”
……
云烟却是朝前走了一步,正色道:“你错了,我不是要临阵反悔,而是要告诉你们,不是你们抛弃了云家,而是云家把你们驱逐了出去,请你们把身上佩戴的领扣,全都取下来,交还给云家。”
她一字一句,声音并很重,但却令众人心头猛地一震,尤其是那几个少年,皆是一脸震惊愕然的盯着云烟。
大抵是因为从来都没有得到过,所以,对他们来说,那暗金色的领扣,便是某种有很重要意义的象征,外门子弟,只有表现和成绩特别出众,才会得到云家的认可,破格提拔他们为内门子弟,享受内门子弟才能享有的特权。
因此,外门子弟是没有资格拥有领扣的。
有人尖叫起来,道:“不就是个破领扣吗?谁稀罕!呸!还给你就是!”
那人一把扯下那枚暗金色的领扣,一下扔在了地上,然后转身就走。
其他人纷纷效仿,有的摘下领扣,倒有些恋恋不舍,但最后都选择了放弃,眼前给他们的,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完全放弃自己云家人的身份,得回失去的特权,另一个,无非是跟着这几个愣头青少年一样,明知是什么结局,却还要在一条绝路上扑腾。
做哪一个选择,显而易见的。
不过几分钟时间,地上就已经堆了一堆领扣,它们仿佛没有人要的破烂,静静的躺在地上。
云符额头青筋暴起,然后冷笑着,一把扯下胸口的领扣,狠狠一下扔进了那一堆领扣之中,转身就走,他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后几乎是落荒而逃似的跑了起来。
云符那边的人散了,云烟这才蹲下身,将一枚一枚的领扣,默默的捡了起来。
云不归等人见状,也自发的走了过去,默不作声的帮着捡领扣。
“嘶——”
云烟忽然低低“嘶”了一声,竟是不小心被领扣的针尖扎破了手指,她微微举起扎破的手指,正看着,忽然,一道身影落下来,却是季宵寒蹲下了身,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云烟本能的想要抽回手
,勉强笑道:“……没事,就是扎了一下……”
她话没说完,脸色倏地一变,双目圆瞪,呆呆的盯着季宵寒。
季宵寒一把握住她手,几乎是毫不迟疑的便将那只受伤的手指含进了口中,云烟只觉得指尖一阵湿漉漉的,耳朵和脸颊都跟着红了起来,根本想不起来痛不痛这件事,只想尽快抽回自己的手,可季宵寒却握得很牢,不容她做任何反抗。
云不归等人也没见过这样的阵仗,尴尬的僵在那里,继续捡领扣不是,起身离开也不是,个个脸红耳赤,气氛非常诡异。
傅尘机一下往后退开了几丈远,退到了花渡身边,一言难尽的道:“我的妈!我的妈!我的妈!花爷,季总他这是怎么了?他的洁癖呢?我真是操了!这真是没眼看啊!”
花渡微笑道:“你才发现没眼看吗?”
傅尘机道:“啊?难道花爷你早就发现了?”
花渡道:“机哥啊,真的,你单身也是不是没有原因的,你难道看不出来,他们两个人之间,根本容不下第三个人吗?”
傅尘机诚恳的摇了摇头,道:“没有!”
花渡:“……”
那边,诡异的气氛还在持续着,云烟耳垂红得几欲滴
血,季宵寒却还是没有松口,云不归等人总算是识趣了,讪讪的退到了一边。
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虽然已经退到了一边,却还是忍不住偷瞄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季宵寒这才松开云烟手,道:“我送你去医院。”
云烟“啊”了一声,摇头道,“不不,不了,不过被扎了一下,没什么大碍,不用去医院了,回头我自己处理一下就好了。”
她也是医生啊好吗!
季宵寒蹙着眉,道:“万一感染,万一破伤风,你叫我怎么办?”
云烟还想再说什么,季宵寒却是生气似的,一脚踏碎了几枚还没捡起来的领扣,那样子,像是不把这些东西踏得细碎,他就不解气似的。
云烟心疼的看着那几枚被踩碎的领扣,道:“没那么严重吧?”
季宵寒望着她,不说话了。
云烟实在招架不住,赶忙道:“好好好,我们去医院,行了吧?但这些领扣……”
季宵寒道:“我叫人来收,一枚都不会落下。”
云烟还想再说什么,季宵寒已经转过身,对云不归道:“先把他们带回去,安顿好,接下来要做什么,等我们回来再说。”
云不归呆呆的道:“哦,好的。”
云
烟:“……”
好的,连几个孩子都安顿好了,确实也没她什么事了,她叮嘱了几句,便跟着一起上车走了。
云不归等人,自然有人送回去,那些领扣,也一枚都没落下,连那枚被季宵寒踏碎的领扣,也全都被带走了。
很快,一行人就都撤了,热闹了几天的云氏集团大门口,终于冷清了下来,等到人都走远了,一道修长人影缓缓的从大楼里走了出来。
顾行简双手插在兜里,鼻梁上依旧架着那一副细丝的黑边眼镜,他面无表情的走过去,在云烟停留过的地方站定,然后深深低头,望着那个位置。
地上,有几滴鲜血的痕迹,是刚才云烟手被扎过流下来的血。
顾行简低头看了半天,良久,他才举步,一脚踏过那几滴鲜血,往前走了过去。
……
燕城,季家医院。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反复给云烟检查过伤口之后,两只手平放在胸前,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道:“……这一点小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