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沈清欢的病房里可热闹了,人来人往络绎不绝,白娆今天出院,坐着轮椅过来跟沈清欢表示感激,还问沈清欢想吃什么喝什么,她一定,不,她保证满足要求,哪怕是天上的龙肉她也给她弄一碗来,谁叫沈清欢帮着她抓住了孙涛呢。
接着就是警察局的人过来做笔录,监狱的主管过来感谢,看到沈清欢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竟然徒手抓住一个逃犯,他们全都瞠目结舌。
沈清欢那叫一个瀑布汗,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事有多么的侥幸,而且她在心里深深的感谢当日严少对她的孜孜教诲,每次把她摔哭了再指着她破口大骂说她窝囊废的那种教诲。
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晴子和赵明达又来了,白娆已经像小喇叭一样把沈清欢的英雄事迹广播了个遍。
赵明达来了却没对沈清欢表达滔滔敬仰之情,而是沉着脸抓过她的手腕就开始把脉,口中还念念有词,“爷爷说了,你这样做不对,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还是病人,再说了,你跟一个逃犯正面刚,你是不是嫌自己命长?”
沈清欢苦笑,“我也不想啊,当时
情况危急,我根本就没有思考的时间,那只是下意识的动作,而且纯属侥幸,也是凑巧了,我真没想到我能把他一个大男人给摔过肩啊。”
雷信庭笑着说:“那也正常,他逃出来这么久,应该是餐风宿露的,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再加上一直想着要报复白娆又要躲避警察,精神高度紧张,原本人就已经虚弱的厉害了,所以给你钻了空子。”
“嗯嗯,我也这么想的,所以拜托你们不要组团慰问了,我真是听够了好吗?”
话音刚落,门被推开,雷老牵着丫丫的手走了进来。
“妈妈,爷爷说你抓到了一个逃犯,你好厉害呀。”
沈清欢翻了个大白眼,一屋子的人哈哈大笑。
三天以后,沈清欢出院了,而雷信庭却还要在医院里再呆一段时间,坐着轮椅的雷信庭依依不舍的把沈清欢送到了住院部楼下,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让所有人看了好笑。
沈清欢红着脸,“你赶紧回去吧,我回家收拾一下,晚上给你送饭过来。”
“嗯,你晚上不要开车了,我让司机过去接你。”
“不用麻烦了吧?”
白娆撇撇嘴,“你俩差不多
得了吧,雷总,要不要再给小青派个私人保镖呀?”
雷信庭笑着说:“那倒不用,她自己都能抓到个逃犯,还用别人保护她吗?”
这话说得大家又笑了,沈清欢瞪着他,“你赶紧回你的病房躺着去,真烦人。”
上了车,白娆看到雷信庭居然还在原地呆着,打趣沈清欢说:“我说小青,你瞧你现在把雷总调教的,还真是跟从前判若两人呢。”
孙成彬也插话说:“可不是嘛,以前是冷若冰霜,现在是热情似火,我都怀疑你给他换了个灵魂。”
“你们俩都闭嘴!”
“哈哈哈……”
回到严少的别墅,却看见门口停着一辆红色的轿车,白娆好奇的问:“咦,你有客人呀?”
“没有呀,除了你们,没人知道我在这里住的。”
两个人下了车,孙成彬在后面拿行李,他多了个心眼,对前面的两个女人喊,“喂,你们俩小心点,清欢,要不你先给你们家保姆打电话问问看。”
白娆一听也紧张起来,扯住沈清欢的衣袖,“是呀小青,还是小心点好。”
这阵子经历的事情太多,大家都有点惊弓之鸟了,沈清欢正犹豫着,大
门打开了,严少施施然站在门口,“哟,今天人这么齐,这是知道我回家了,准备给我开个欢迎会吗?”
沈清欢大喜,“严少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怎么回来也不说打个电话?”
“我前几天给雷信庭打电话了,可是他给我挂了,我一想,也许人家嫌弃我打扰我们二人世界呢,所以我想想还是算了吧。”
白娆说道:“哟哟哟,严少这酸溜溜的口气,也不知道到底是在吃雷总的醋,还是在吃沈清欢的醋。”
“一半一半吧。”严少倒是跟从前一样,毫不掩饰自己的心,纯粹的很。
“罗佳呢,她有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沈清欢往屋里走,一边东张西望,看到沙发边竖着两个大箱子,心想罗佳应该是跟着回来了,可是她人却不在客厅,心下又是一沉。
提到罗佳,严少脸上的笑容消失,扬了扬下巴说:“回来了,在楼上呢,她说她现在的脸色太吓人,要化个妆再下来。”
沈清欢撇下三人快步上楼,“罗佳,罗佳你在哪儿?”
客房的门打开,罗佳慢慢走了出来,她应该是化疗头发掉光了,用一块丝巾裹着头,脸色
很差,整个人瘦得像一片薄纸。
她冲着沈清欢虚弱的笑,嗔怪的说道:“我还没化好妆呢,你就这么急着见我的丑样子呀。”
沈清欢拉住罗佳的手,只觉得她的手干枯如柴,她眼眶一湿,哽咽着说:“谁说你丑了,在我心中,我永远是那个最飒最有个性的罗佳。”
罗佳和沈清欢的拥抱在一起,她长长的叹了口气,“清欢,我好累呀,我不知道我还能坚持多久。”
沈清欢的眼泪终究是没忍住,她摇头,“罗佳,你千万别这么说好吗,严少听见会伤心的,你放心吧,我一会儿就给赵大夫打电话,不行连夜就让严少开车去接他过来,让他好好给你把把脉,一定能治好的,你相信我啊。”
罗佳笑得很勉强,“清欢,我一直觉得你是我们当中最清醒的那一个,你怎么现在也犯糊涂了呢?你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我之所以愿意跟着他回来,就是想你替我劝劝他,放手吧,让我舒服的离开,我现在真的是太累了,我撑不下去了。”
“罗佳,别这么说好吗?你知不知道,你这么说,我们心里会有多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