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信庭在书房里办公,雷老过来敲门,“十点了,我要回去了,清欢怎么还不回来?你也不说打个电话问问。”
雷信庭站起来,“你都说十点了,还回去干嘛,这边又不是没有你的房间,你跟丫丫就在这睡不行吗?”
雷老皱眉,“不行,你这里我住不惯,我刚才给司机打电话了,让他过来接我和丫丫,明天早上我送丫丫上学。”
雷信庭无可奈何,“那行,你们路上小心点。”
送到门口,雷老牵着丫丫的手下台阶,想想还是不放心,“你赶紧给清欢打个电话,问问她什么时候问题,看病人也不用看这么久吧?”
“呵呵,她不喜欢我管她这么多,再说了,她在严少家里,你还什么不放心的?”
雷老愣了下,想想也是,那是自己的小儿子家,大儿媳现在在陪着未来的小儿媳,这妯娌两人相处的这么好,他这个做公公的,还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呢。
“哎,清欢以前不是这样的嘛,做事很有首尾的,这怎么这么晚了不回来,也不说交待一声呢?”
听到雷老的唠叨,雷信庭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老年人就是这样,他们总有
话说,总觉得年轻人只要是做了他们不喜欢或者不赞同的事情,那就是不对的。
雷信庭摇头,“爸,清欢是成年人,她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已她现在是在少卿家里,你就不要操这么多心了,赶紧回家吧。”
雷老瞪他一眼,低头又对丫丫换了副笑貌,“丫丫,跟你雷爸爸再见。”
丫丫有点困了,揉着眼睛,跟雷信庭挥手,“雷爸爸再见。”
“爸,丫丫困了,要不今天晚上就住这儿吧。”
“你再多说一会儿,更耽误丫丫回家睡觉。”说完他抱起丫丫,头也不回的上了车。
雷信庭摇头苦笑,回到书房,看看表已经十点半了,确实,沈清欢回来不回来,总要说一声吧?
于是他给沈清欢的手机打电话,却提示对方的手机不在服务区,雷信庭不由的担心起来。
他又给严少打,这回严少倒是接得很快,“喂,干什么?”
“清欢还在医院吗?我给她打电话怎么说不在服务区?”
“没有呀,她不到十点就走了啊。”
“她到现在都没回来,手机也没人听,你说她会不会出什么事?”
严少正歪在病床的沙
发上玩手机,听了这话坐起来,“不会吧,是不是车子在路上抛锚了?手机没电了?”
雷信庭笑,“你觉得这两件事同时发生的概率有多少?”
病床上睡着的罗佳被惊醒了,她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
“没事,你乖乖睡觉,哥们儿喊我喝酒,我出去跟他说两句。”
“嗯,太晚了,别去喝了。”
“嗯,放心,我不去。”
手机那头的雷信庭一直没有说话,直到严少再次开口,“她晚上是开车来的吗?我去停车场看看。”
“嗯,开的是我的车,我当时说让司机送她,她不让。”
严少没再说什么,直接挂了电话,他的搭电梯来到一楼停车场,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开始找,在里面转了二十多分钟,终于看到雷信庭的车子,他走过去,看到车边掉着车钥匙,而沈清欢临走时拎的饭盒掉在地上,里面罗佳没喝完的粥,撒了一地。
严少站在那儿,叉着腰一手抚额,深吸了一口气,他先打电话报警,然后再给雷信庭打电话:“我报了警,你现在过来吧,沈清欢,应该是出事了。”
雷信庭连衣
服都没换,开着家里的另一辆车子火速赶到医院停车场,警察已经来了,严少站在那儿,正跟警察说着什么。
雷信庭下车,飞奔过来,“怎么样?有没有人去查监控,查到什么了?人呢,她现在人在哪儿呢?”
严少摇头,警察看到是雷信庭,礼貌的跟他打招呼,“雷总您好。”
雷信庭摆摆手,正要说话,他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一看,是一条微信讯息,沈清欢发过来的,三个数字:110。
雷信庭的脸一下子白了,他身子晃了一下,踉跄后退,严少一下拉住他,“怎么了,谁发来的信息,沈清欢吗?”
他从雷信庭手里夺过手机,看到上面的三个数字,皱紧了眉头,然后转头问警察,“沈清欢用手机微信发来讯息的话,你们能定位吗?”
“呃……理论上可以,可是现在沈女士这个案件还不明朗,这才刚开始调查,还不确实沈女士是不是因为什么事突然离开了呀?”
严少索性不再理他,转头对雷信庭说:“你找你的渠道,我找我的,抓紧时间,再多耽误一秒,沈清欢就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雷信庭深吸了一口气,点点
头,他走回到自己车里打电话,而严少则走到一旁去,也开始打电话。
半个小时后,雷信庭收到消息,沈清欢手机的最后定位在东郊的一片荒地处。
雷信庭下车叫严少,“少卿!快过来。”
严少跑过来,急切的道:“查到了,在东郊,那块是废弃的旧电厂,里面有很多旧的厂房,我怀疑有人在停车场把沈清欢掳走了,然后带到那儿去了。”
“嗯,我现在准备过去,你愿意跟我一块去吗?”
“你这不是废话吗?”严少上了车,雷信庭发动车子开出去。
还站在沈清欢车边的警察看到两个人竟然都离开了,喃喃的说道:“搞什么名堂?我这边还没问完呢!”
定位给出的毕竟只是大概的地址,雷信庭开到东郊后,看着这片荒地,远处影影绰绰层叠不尽的黑影,好像是无数伫立在黑夜中的魔鬼一样。
此时才觉得自己太轻率了,雷信庭双手捶在方向盘上,喃喃的说:“这要怎么找!这要怎么找呢!”
一想到那天沈清欢对自己说:“如果我比你先死,你能帮我照顾丫丫吗?”
雷信庭的眼眶红了,他感到从未有过的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