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几天田斯然根本不敢睡,一闭上眼睛,她爸妈就会出现在她眼前。现在能睡下,全靠累惨了,身体严重透支,才能睡着的。
等她完全睡熟了,夏浩然才从她身边悄悄起来,蹑手蹑脚的拉上了窗帘,室内陷入一片昏暗,这才开了门出去。
去隔壁客卧,洗了个热水澡。他这已经有几天没洗澡没换衣服了,身上衣服皱巴巴的,也有了味道,自己都闻不下去。
其实美国的工作,并没有结束,他是丢着国外的工作给陆文旭,赶回来的。
实在不放心,他那边是什么情况,就打了通电话过去。
陆文旭这会儿,刚眯上眼,就接到了自家老板的电话,再困也只能爬起来接。
夏浩然点燃了一根烟,站在阳台那,吸了一口,对着电话那头询问:“怎么样了。”
“没谈拢,我这几天再让人继续谈谈。”
“嗯,尽快解决。”
两句话,就结束了这通电话。
夏浩然猛吸了一口烟,这件事是有点棘手,最怕的就是对方不依不挠的。本来他是要亲自去处理的,偏偏他现在走不开。
轻叹了一口气,田家现在这样,小丫头让他手足无
措,不知道该怎么照顾她,现在就怕她想不开,走不出来。
田斯然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早上七点多钟。
房间内是昏暗的,开了一盏小黄灯,微微透着一些亮光。但她因为刚睁眼,所以不适的皱了皱眉,眼神闪过一刹那的迷茫,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就意识到,自己应该是在夏浩然的公寓。
她想起床,可连续几天没东西,身体太虚弱,刚撑着手想起来,就重新倒在了床上,她浑身无力,根本起不来。
在厨房忙活的夏浩然,像是心有灵犀一样,总觉得她差不多要醒了,想着进去看一眼。
进屋看到床上,挣扎着要起来的人,赶紧上前去,扶着她两边的肩膀,让她靠在床头上。
抬手拢了拢她额前的碎发:“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叫我。”
田斯然本来就很白,现在更白,几乎能看见她的皮肤底下的血管,让人看了,心疼得很。
“刚醒。”她一开口,就发现声音沙哑的很。
夏浩然想着应该是这几天哭哑的,倾身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喝点水,煮了粥,拿进来给你喝好不好?”
男人语气中,带着极致的温柔,还有
一丝诱哄。
田斯然摇了摇头,说话的声音气若游丝:“没胃口。”
“没胃口也吃点,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去做。”夏浩然知道怎么劝她才会吃。
这句话也是真的,说到了田斯然的心坎里,她动了动唇:“好,我吃。”
还有很多收尾的工作,等着她去处理。
最后,她断断续续的小半碗小米粥。
她连续很多天没吃东西,夏浩然没煮其他的东西给她,就只有这个。她现在也就适合吃这个。
吃了点东西,体力恢复了一些,精神也跟着恢复了不少,
夏浩然带着她去银行,把田母去世前,留给她的银行卡里面的钱,全都取了出来。
田斯然只留下了一些生活费,剩下的都发给了公司的员工们,就当做是最后一笔遣散费了。毕竟有不少员工,已经在田氏,待了很多年了。
这些钱,其实早就该给的,只是这几天,她太忙了,根本就顾不上,也算是多谢他们没有来闹,让她安安心心的,处理完了父母的后事。
所有的事情全都处理好,天也黑了,田斯然随便吃了点东西,早早就累的睡着了。
这天晚上,她睡的也不安稳,半
夜开始发高烧,心事太重,又做着噩梦,嘴里不停的呢喃着爸爸妈妈。
夏浩然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一晚上没敢睡,一直陪在她身边。
她就这样,反反复复的烧,一直到天亮,才退了烧。
上午的时候,徐梦佳和乔穗来看她,带了不少营养品之类的过来,又是陪她说话,又是逗她的,生怕她有什么想不开的。
有了朋友的陪伴,她精神好了许多,就是脸色还是很苍白。
中午徐梦佳还亲自下厨,给大家做了饭。
田斯然依旧是没胃口,但是也不好拂了徐梦佳的面子,多多少少吃了几口米饭,和一点青菜。
乔穗看到昔日好友,短短几天,活脱脱的瘦了那么多,又那么憔悴。
寻了个理由,进卫生间里偷偷抹眼泪。
她跟田斯然认识许多年了,从来没见过她这样消极过,以前的她,永远都是乐观的积极的。
现在这个坎,乔穗不知道,她要多久才能迈过去。双亲同一天去世,这是多大的打击啊,想想就觉得心疼。
夏浩然虽然回来新加坡,把美国的事情,丢给了陆文旭,但是电话一直都没有停过,国内的事情不少,美国的
事又棘手,陆文旭一个电话接一个的打来。
他电话多,又怕影响到田斯然,每次只能到阳台接。
田斯然看着他一天进进出出的,电话响个不停就知道,他很忙。这是因为自己,所以留在的新加坡。
晚上的时候,她躺在夏浩然身旁,沉默了片刻,说:“你回美国吧,那边需要你。”
男人把她抱紧,在她额头亲了一口:“没事儿,那边的事,陆文旭自己处理就行了。总裁特助这点事都处理不好,还有什么用。”
田斯然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她知道,他是放心不下自己。
她也想他陪在身边,但是不想他耽误了自己的工作,他不仅是自己的男朋友,还是众合的总裁,还是夏家的顶梁柱,他有他的责任和义务还有使命。
所以,她继续开口:“我没事,你去吧,不用担心我。”
她伸手抱了抱他:“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
沉默了片刻,夏浩然说:“然然,田氏出事的时候,你没跟我说。”
“我希望你能明白,我是可以让你依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