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的香,浑身上下都冒着勾人的风骚。
她原是城里边儿私窑子里头的婊子,坐着驴车找到了崔家寨,说是被王家小子赎出来的,安置在城里头的小院子里。可她不愿意做个无名无分的外宅,于是找了过来。
当时的她怒上心头同女人对骂起来,后来因着丢了茶碗过去,砸破了女人的额头被丈夫推了一把,跌倒后孩子就没了。流了很多的血,血那样多,比昨夜里姨奶奶身下流出来的血还多。
“把她绑起来,快些走。姨奶奶等了许久,只怕是不耐烦了。”
赵婆子冷冰冰地看着玉流波笑,那个女人被她推下了山崖,王家小子的茶碗里也被她下了绝子绝孙的药,然后她背着小包袱,从崔家寨离开了。娘早就死了,爹也另娶了,那个地方,再呆着也是无趣。
几个婆子把玉流波扭拽着绑了起来,一行人推推搡搡往东院儿里去了。
福兴远远地缀在后头,怀里头抱着个黑漆木匣子,见得前头的情形,不由得想起不久前他被叫去里屋的情形。
“你去找几个身强力壮的婆子,然后去西院儿玉氏的屋里头,给我搜出她藏起来的下作东西,然后带了她来见我。若是有谁从中阻挠,叫婆子只管教训,府里头有人怪罪,有我前头顶着,无须害怕。”
东院儿的姨奶奶向来都是柔柔怯怯的,便是动了怒,瞧起来也是软软弱弱的,根本就不唬人。然而吩咐这些话的时候,福兴却从那双一向清淡含怯的眼睛里,看到了属于野狼的狠戾。
福兴想,那一晚上姨奶奶动手杀人的时候,应该也是这种眼神吧!那刀子戳进了那男人的腹中,又准又狠。那般柔弱,瞧起来好似只会哭泣的女子,竟也会有如此狠辣独断的一面。
……
廊檐下,红儿把一张轻薄的纸递给了红英,道:“我按着姐姐交代的话说给福安管事听,福安管事就把这东西给我了。”
“二爷可在?”
红儿想了想,道:“没瞧见。”
……
吟风阁,福兴见得薛二郎竟从外头回来,不由得有些惊喜:“二爷竟是回来了,我还说着要叫人出去找二爷呢!”
薛二郎在桌后坐下,拉开抽屉随口问道:“怎么?有事?”
福兴偷瞄着他的神色,慢慢道:“姨奶奶刚才遣人来,把玉姑娘的卖身契要走了。”顿了顿,道:“姨奶奶那里是非要不可,我也是没办法,就把东西给了姨奶奶,二爷瞧着,可是不妥?”
薛二郎正在抽屉里找东西,闻得此言身子一顿,随即慢慢皱起眉头,忽而又舒展开,脸上露出一抹诧异。再后来,脸色就变得阴寒,一双眼里透着煞气,浑身上下都是杀气腾腾的。
瞧得福兴心头乱颤,一时也猜不透,这二爷究竟是想到了什么,怎的脸上的表情这么叫人难以捉摸呢!只暗暗拿袖子擦了擦汗,心里头只求着这把火焰千万千万不要烧到他的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