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不要,啊——。”
漆黑的深夜,静谧安静的空间赫然被一道撕心裂肺,凄厉的惨叫声给打破。
儿童房内,陆予初冷汗淋漓的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纤瘦的身姿刷的一下从床上弹坐起来,视线下意识警惕的环顾四周,后知后觉才发现她正睡在霍燿的儿童房内。
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刚刚不过是做了一场噩梦,一切都不是真的。
意识到这点,陆予初抿着唇咽了口口水,不觉长长的舒了口气,面色却难掩的惨白,整个人宛如劫后余生般的松懈下来,陡然庆幸好在只是梦一场。
“唔。妈妈。”
不等陆予初喘匀气息,一道稚嫩的童声猝不及防在她耳边响起,她这才意识到她身边还睡着一个霍燿,她快速冷静下来,一扭头就看到霍燿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喊她。
霍燿明显是被她这道惨叫声给吵醒的。
陆予初愧疚的转身,伸手就拍着霍燿的后背,哄道。
“哦,没事,没事,我们家燿燿快睡觉吧,妈妈拍着燿燿的后背哄燿燿睡睡,燿燿快睡睡吧,妈妈会一直在燿燿身边陪着燿燿的,我家燿燿快睡,快睡觉。”
她轻
轻的拍着他的小后背哄他睡觉,好在小孩子容易入睡,陆予初哄了没一小会霍燿就翻个小身板又睡了过去,并没有受太大的影响。
看着他稚嫩的童颜,被噩梦惊醒过来的陆予初瞬间没了一丁点儿的睡意,一双澄澈的眸子灰压压的像是隔着一层雾,也透着萧条。
自霍遇深离开儿童房好长的一段时间,陆予初都没有睡意,深怕他会重新折回来,后来她大抵是真的累了,没过一会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而她刚刚梦到的噩梦不是别的,正是她被顾子吟卖到船上的画面,笼子,鞭子,黑色的布,各种各样难以言喻的器具,还有带着血的柜子,那一幕幕清晰的仿佛就像在她眼前一般。
让她只要一想起就觉得毛骨悚然和后怕。
之后,陆予初又梦到了那场,她时常会梦到的大火,滔天的火势很快跟漆黑的夜链接成一片,火海将漆黑的夜燃烧的跟白昼一般亮。
并且,以以往不同的是,这次她清晰的看到了小女孩口中一直喊得小哥哥,只可惜小男孩一直埋着头蹲在地上,导致她并不能看清小男孩的脸。
两个可怜的小人儿被火势逼到了
墙角,梦里她一直不停的喊他们快跑快跑,要是他们再不跑恐怕就要葬身在这场火海里面了。
奈何,他们根本听不到她的声音,急的陆予初差点就要哭出来,再后来她就从噩梦中惊醒过来,所有的画面跟着消失殆尽,火海也跟着消失掉。
坐在床上给霍燿拍着后背的陆予初,她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又会梦到这些,记忆里,她似乎只要受到惊吓,或者生病身体特别脆弱的时候,她就会梦到这些。
昏暗的灯光下,陆予初微不可闻轻轻的叹了口气,许是因为出汗的关系,她嘴里一阵口干舌燥,喉头干涩的有些疼。
她看了一眼睡熟的霍燿,注意到他短时间内不会再醒来时,她动作轻柔的为他掖好被角,这才蹑手蹑脚掀开盖在她身上的薄被,小心翼翼的下床走出房门。
。
陆予初一出儿童房的房门,迎面就看向正对面卧室的门,干净澄澈的眸子有几秒钟的呆滞和走神。
也不知道霍遇深他。今晚有留宿在家里吗?
转念想想他不留宿在这也好,自从发生医院的那次事件后,陆予初短时间内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也不知道该怎么
跟他相处才好。
所以她在住院的那段时间内,她才会拿起手机又放下,放下又迟疑的拿起,一直反反复复的为难自己了。
陆予初只在门口停留了一会,便心思复杂的抬起脚步往楼下的厨房走,想去厨房喝口水润润嗓子。
不想,她刚下旋转楼梯的最后一节阶梯,静谧的空间内忽然响起“吧嗒”一声脆响,在安静的夜里显得尤为的响亮和突兀。
吓得陆予初呼吸一窒,神经瞬间紧绷,一眼就看到昏暗的灯光下,沙发边的位置猝然亮起一小撮旺盛的火苗,她被突如其来的动静吓破胆几乎要跳起来,差点失声尖叫的质问道。
“谁,是谁在那?”
她急促的话一落,亮起的那撮小火苗跟着熄灭,导致她什么也没看到。
从她这个角度张望过去,她隐隐约约能看到沙发上坐着一道身姿挺拔又伟岸的轮廓身影,又是“吧嗒”一声脆响,那撮小火苗又亮起,同时也映衬出对方英俊的面部轮廓来。
她几乎一眼认出,坐在那儿一声不吭的男人,不是霍遇深还能是谁。
他还在家里。
他没走?
“遇深。”
陆予初无意识的低喃出他的名
字,眼神意外的落在他身上,诧异的没想到他竟然还在家里。
只是这三更半夜的他不在房里睡觉,一个人坐在这里做什么,还把她狠狠的吓了一跳,以为家里进贼了呢。
她惊魂未定的拍拍胸口,暗暗的松了口气。
身处夜色黑暗中,坐在沙发上把玩打火机的男人,眉眼深邃的斜了一眼被他吓到的小女人,英俊的面容上溢满了嘲讽。
他漫不经心的勾起唇角,不屑的冷声质问道。
“不是我,你以为是谁,你又想是谁出现在你面前?”
他嗓音清冷如水,尾音却暗藏火气,透着一股不可抗拒的气势,好像只要她回答错误就会被惩罚一般。
陆予初被他问的一怔,呼吸微潋,他明显话里有话,在暗指什么,她微不可察的拧紧秀眉,卷卷尾指如实的解释道。
“我没想到是你,也没想到你还在家,我以为你今晚不会留宿在这,还以为是家里进了贼。”
这是她的真心话。
“哦,是么?”
霍遇深好整以暇的嗤笑一声,话里嘲讽意味极强,旋即他又掀起薄唇意味深长道。
“霍太太,你真是这么想的,而不是做贼心虚被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