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我什么时候回来的,你的好兄弟们之前难道没告诉过你么。
被楚南汐这么嘲讽,时屿本就诧异意外的俊脸更是迷惑不已,他褶皱眉头,狭长的视线当即投递在一言未发的霍遇深那张沉稳的脸上。
又辗转瞅了一眼坐在另外一边阴沉着脸的傅言辞,两人帅气的俊脸上并没有太大的意外,预料之中的表情看的时屿一脸懵逼和难以置信。
很明显事实就如楚南汐说的那样,他们两个早就知道她回来了,只是唯独瞒着他,没有打算要告诉他的意思。
好嘛。
完美。
合拍。
真是前所未有的好兄弟啊。
他特么到底是怎么认识这两个损友的,楚南汐回国这么大的事,这两个家伙居然吱都没跟他吱一声,他们是疯了,还是傻了,还是没搞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楚南汐当初是为什么离开的,他们都忘了,还是都失忆记不起来了?
好歹给他吱一声,好叫他有所准备啊。
傅言辞不是不想告诉他,他之所以隐瞒不过是怕楚南汐狗急跳墙来个玉石俱焚,更何况,当年那件事他们都是知情人,两人这样的关系,叫他们兄弟怎么掺和进去。
至于霍
遇深则是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欠扁模样,气的时屿恨不得当场骂娘,质问他们还能不能当好兄弟了,这特么干的都是什么事?
楚南汐看到他们兄弟间无声的眼神交汇,她陡然从心底里生出几分冷笑来,喉头冷斥一声道。
“看来现在你们兄弟之间的关系也不过尔尔,你瞒着他,他瞒着他,他又瞒着他,心里私自都有想要隐藏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哪怕是这样你们还是聚在了一起,还同桌吃饭,你们这样难道不会觉得心里膈应,觉得虚伪和无趣么,你们现在还真是变得挺有意思的啊。”
楚南汐意味深长的扫过众人,话里的意思不言而喻,她的话让三个男人同是阴沉下脸色,却让三个女人同是觉得意外和诧异,大抵是不知道她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她说的那句好哥哥,在坐的三个女人还是听的分明,唯一不确定的是楚南汐是时屿哪方面的妹妹罢了。
时屿知道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他郁闷的剐了他们一眼,一副下次再找他们秋后算账的模样,旋即便将视线投递在一脸嘲讽的楚南汐脸上,振振有词道。
“既然回来了,就去老宅看看
爸爸和你妈妈,你一走就是这么多年,这些年你妈妈嘴里一直在念叨着你和想你,也一直在寻找你的下落,她很担心你的安危。”
“那你呢,你担心过我的安危,还在乎我的安危么?你希望我回来么?”
楚南汐当即反问,埋藏最深的眼底还是存有一丝期待和期许的,她曾经无数次幻想过他们再次相见的场景,机场,人来人往的人海,陌生的城市。
亦或者,他会忽然出现在她生活的国度,就站在她公司楼下,小区楼下,或者是她躲得出租屋内,等等,等等。
只可惜,楚南汐幻想的场景统统都没发生,他们两人竟然还是在这样争锋相对的锋芒下见面的,没有惊喜,没有温暖的怀抱,没有失而复得的感慨。
期待落空,那感觉就像心口空了一块似的,好叫她一阵难受和悲戚,他是从未想过要找到她,无情的给她任何的幻想吧。
这男人还真是无情又无义呢。
时屿黑色的眼眸意味深长的沉了沉,他刻意回避掉她所有的期许,伸手揉了揉她饱满的额头,乌黑的发丝瞬间被他搅乱,也只听他说。
“南汐,尽管我们不是同父同母生的,但你到
底是和我血脉相连的亲妹妹,身为你的亲哥哥我怎么会不担心,和不在乎你的安危呢,又怎么会不希望你回来呢。
你现在既然回来了,就别再走了,留下来多陪陪爸爸和你妈妈吧,嗯?”
好一句血脉相连的亲妹妹,你的亲哥哥,瞧瞧,这男人字里行间都在跟她撇清关系,疏离又陌生的距离真的恨不得她从未回过来似的。
实际上,时屿是在惧怕她回来,害怕她又会像过去那样缠着他吧。
呵。
楚南汐绝望的冷笑一声,掐在掌心的指甲几乎快要被她掐断,她分明告诉过他,她最讨厌他拿亲妹妹,亲哥哥这样的字眼来搪塞他。
她恨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她真的好恨好恨,恨她妈妈为什么要嫁给她爸爸,很他们为什么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她压根不想做他的亲妹妹。
她一点也不要。
是的。
时屿,她楚南汐深深爱着的男人是她同父异母的亲哥哥,他们拥有这辈子永远也无法扭断的血缘关系,可哪怕是在这样的关系下,她还是无法自拔的爱上了她的亲哥哥。
多年前,她之所以选择逃离s市,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个男人。
她爱他,
却不被世俗允许和认可,绝望之下,楚南汐只能选择逃离这里,去一个没有他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可这么多年过去,她以为她能放得下,她以为她能坦然的面对过去,她以为她能先掌握先机和主动权。
可直至现在这一刻,楚南汐才恍然明白过来,无论再给她多少个几年,她都没办法忘记这个从小照顾到她大的男人,十年她没办法忘记。
那么就是再给她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哪怕就是这一辈子她还是都忘不了他。
她就是爱他,就是忘不了他,就是还想要跟他在一起,哪怕他们的关系被违背伦理,她还是那么想要成为他的妻子,和他在一起。
偏偏令她最难受的是,时屿根本不爱她,他对她只有兄妹之情,就像现在他就怕她会像以前那样逼迫他,缠着他,用死来威胁他,他咬字极重的在提醒她,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楚南汐心里难受崩溃的几乎要失态,但这场仗她还没打,她怎么能先认输呢,她咬牙拿过时屿喝过的高脚杯,拧着眉心,隐忍克制的将酒杯内的红酒一饮而尽,似乎是想用酒来麻木她伤痛的心。
气氛一下子变得相当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