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陆予初吃痛的痛呼声,沉浸在和楚南汐对话中的霍遇深蹙紧浓眉,猩红着眼眸陡然清醒过来,深邃的视线触及被他抓疼的人儿的脸。
他腥红的眼眸又是一窒,紧跟着触电般的松开手,神色极其复杂的继续盯着她的脸,那张跟舒沁长得一模一样,丝毫不差的脸看。
不过,他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霍遇深用力的手一松,那股窒息几乎要扼住人心,疼的人眼皮发黑的疼痛顿时消散了不少,但他刚刚抓她的力道真的很重,哪怕他现在松开手,她还是觉得疼,双手下意识的去揉被他捏疼的肩膀。
一双澄澈的眸子拧着秀眉,满是无辜的凝视突然发脾气,和忽然变得怪异的男人,她的眼底没有责怪,有的只是对他无穷无尽的恐惧和后怕。
这看的霍遇深浓眉又是一凛,他掩去身上杀伐的戾气,强制性压低身上骇人的气场,过分深邃的黑眸忽然变得无限的柔情和愧疚。
他动了动骨节分明手,却再也不敢去触碰身边的人儿半分,就像他一碰她,就会弄伤她似的,他晦暗眼眸,嘶哑着嗓音道。
“小,对不起,是我弄疼你了。”
对不起。
“轰”的一下,有什么东西猛地在陆予初的脑海里炸开,她清澈的眸子猛地睁的老大,瞳仁紧缩,一张清隽的脸溢满了不可思议和震惊。
她直怀疑她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
霍遇深,他刚刚说了什么。
他说,对不起。
他是在跟她说对不起,跟她道歉吗?
陆予初难以置信的眨巴着铜陵般大的眼眸,许是太过震惊和诧异,她一时间竟然傻傻的愣在原地半响没反应过来,连同双肩的疼痛也感觉不到了。
似乎是完全不敢相信,像霍遇深这样暴怒情况下竟然会跟她说对不起这三个字,犹记得,他第一次跟她说对不起,是他知道她被绑架,是她失控的情况下对她说的。
这一次,她是真真切切,在精神格外清醒的情况下听到霍遇深对她说
对不起。
“啊,嗯,没,没事,其实,我也没那么疼的,没那么疼的,没关系,不要紧的,你不用那么自责的。”
陆予初颤了颤唇角,支支吾吾,手足无措的连忙摆摆手来表示她没事,她是真的没想到霍遇深会跟她说对不起,但他今天真的很不对劲。
她抿着唇角,掩掉眼中的震惊,再次小心翼翼关心的对他询问道。
“阿深,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霍遇深皱紧眉峰,眼底蕴藏着极大的痛楚和愧疚,这一次,他还是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再一次伸手将她用力的抱在怀里,许是怕弄疼她,他双手都不敢用力。
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的将脸埋在她颈项,嗓音沙哑,透着一股浓浓的悲伤道。
“就这样让我抱抱。”
陆予初被霍遇深忽然又这么一抱,她真的差点被抱懵了,卷翘修长的睫毛满是无措的扑闪着,尽管她心里还是很奇怪他到底怎么了。
但抱着她的男人情绪很不对劲,既然他不想说,陆予初也就没再问了。
与此同时,跟打了胜仗般开心的楚南汐是哼着小调子,一身轻松和开心的走出电梯的,虽然她心里觉得很对不起舒沁,违背了她的意愿,最终还是把事实的真相告诉了霍遇深。
但她一点儿也不后悔,甚至还觉得相当的解气,倘若她当年没有离开,在得知舒沁得了癌症的情况下,她或许早就告诉霍遇深了,也就傅言辞那个傻子瞒得住。
倘若霍遇深没有结婚生子,没有那么快的背叛舒沁,指不定楚南汐或许会为舒沁保守秘密,可现在的霍遇深分明生活的很幸福,很快乐。
那舒沁的牺牲,和想对他的隐瞒又算得了什么,她是绝对不会让她最好的闺蜜白白受委屈的,她就是要霍遇深一生一世都记着舒沁,让他看着那个女人的脸就想起舒沁对他的好,和他们之间的过往。
这样才解气呢。
楚南汐挑着眉头不屑的冷笑声,与此同时,
另外一部电梯的电梯门忽然“叮”的一声被打开,一道曼妙却肚子微凸的身姿,神色凝重略显疲惫的从电梯内走出来。
恰巧在门口和楚南汐撞了个正着,走出电梯的人也不是别人,正是听闻陆予初回霍氏上班罢工,准备离开霍氏集团的慕潇潇。
两人视线相对,慕潇潇眼底明显闪过一丝错愕和意外,似乎是没想到会在霍氏集团碰到楚南汐,最为关键的是,她是从电梯内出来,而不是从大门口进来。
满心欢喜的楚南汐自然也看到了慕潇潇,视线触及她眼底的错愕时,她勾起唇角诡谲一笑,踩着细跟凉鞋主动走近慕潇潇,声音甜甜笑着喊了她一声。
“二嫂,这么巧,你也在这。”
楚南汐的这一声二嫂,对慕潇潇来说喊得还真是大写的讽刺和嘲笑,她脑海瞬间就回想起时屿那句,她知不知道傅言辞和舒沁在一起过的话。
楚南汐是跟他们从小玩到大的,他们的事她什么不知道,相对于她这个傅言辞的枕边人还知道的要多,她这一声二嫂,怎能让慕潇潇觉得她不是讽刺和嘲笑她。
她几乎是当场煞白了脸,抚着微凸腹部的手下意识的拽紧,腹部还隐隐的有种下坠痛感,但人家主动跟她打招呼,她也不能没那么没礼貌。
她艰难的牵扯出一丝微笑道。
“真巧,我可以喊你南汐吗?”
楚南汐欣然的点点头道。
“当然可以啊,你是阿辞哥哥的妻子,我和阿辞哥哥是最要好的朋友,二嫂,你以后也就是我的朋友了。”
她针对的人向来只有霍遇深一个人而已。
听闻她的话,慕潇潇真的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觉得讽刺和可笑,倘若她不知道那件事,或许她还能知道楚南汐的话是真心地,可现在她真的拿捏不准,她苍白着一张脸道。
“谢谢。”
她说完这句话,视线下意识的越过她看向停在那儿的电梯,她终究还是没能按捺住她耿直的脾气,直率的对她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