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一动不动的郝仁突然醒来。
由于刚刚施完针,疗效还没显示出来,所以此时郝仁的头脑里还是混乱一片。
丁佳觅正在认真地整理针灸用具。
根本不知道,背后床上之人已经坐了起来,而且双眼发直,正凶神恶煞地瞪着她!
突然。
郝仁像一只猛兽一样,向毫无防备的丁佳觅扑了过去。
一只粗糙的大手猛然捂住了她的嘴巴,还有一只将她的身体扣住。
丁佳觅大惊。
这才想起,来之前没有嗑瓜子,现在,力气比郝仁要小太多太多!
无论她怎么挣扎,娇小的身体都被他牢牢控制住。
面对这种病人,丁佳觅又不能大喊大叫,免得刺激了他。
于是,她一个高抬腿,用力踢向桌子上面的金属杯子。
杯子当即掉落地上,与地面碰撞发出“咣当咣当”的清脆声响。
上完洗手间的郝健,闻声,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急忙跑来。
一进郝仁的卧室,吓得火冒三丈。
他对着老爸大吼一声:“爸,佳觅是咱家的恩人,你这是在干什么呀?快放开她啊!”
郝仁这会儿神志不清,连儿子的话都听不进去,丝毫不肯松手。
见老爸不听劝,郝健只好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掰开老爸的手。
一番纠缠拉扯之后,丁佳觅最终被解救出来,重获自由。
郝健累得气喘吁吁。
屋内也一片狼藉,桌子上的闹钟、纸巾、塑料药瓶,都在刚才的拉扯中被撞落到地面上。
郝健看了看四周,有些头疼地扶额。
好在丁佳觅没有受什么伤,他一颗紧绷的心才算松了下来。
可谁知……
就在这时,郝健那令人不省心的老爸忽然夺门而出。
下一秒,丁佳觅和郝健才反应过来,追了出去。
只是他们跑出门后,不知道要走电梯还是走楼道,因为他们没有看到郝仁的身影。
丁佳觅建议郝健:“咱们分头找,你走楼道,我走电梯?”
“好!”
两人着急忙慌地下了楼。
没想到的是,过了好一会儿,楼上拐弯处有个人,慢慢走了下来,正是那疯老头——郝仁。
老头眼神不似之前麻木呆滞,多了一丝明亮。
他从自己兜里掏出钥匙,打开家里的门,走了进去,来到卧室,见地上一片狼藉,连忙找来扫帚开始搞卫生。
那边。
丁佳觅和郝健在附近找了许久,也没有找到郝仁。
两人正好在路上遇见,郝健叫丁佳觅先回去,他自己慢慢找就是。
丁佳觅的包包还在郝家,只得回去拿。
到了门口,郝健拿出钥匙开门。
两人走进屋。
室内一幕令他们惊讶不已。
疯老头郝仁正坐在沙发上,悠闲地看着电视节目。
郝健火冒三丈地冲着父亲一顿吼:“爸,你跑哪儿去了?你知不知道我和佳觅在外面找了你多久?真是急死人了!”
丁佳觅倒是松了口气,“郝仁叔,你回来了就好!”
郝仁认出丁佳觅,“这不是正佑的小女儿吗?稀客稀客!郝健你还愣着做什么,快给小姑娘倒茶呀!”
郝健不可思议地盯着自己的老父亲看,感觉他怎么……好像……
变正常了!
丁佳觅也有同感。
在郝健去倒茶的时间里,她对郝仁询问了一番。
结果发现,郝仁貌似对发疯那段日子发生过的事情,全都不记得了。
而且,他把自己老婆去世的记忆也给抹杀掉。
变成了和以前一样正常的人。
只是,丁佳觅担心,郝仁如果记起自己老婆去世的事,会不会又要发疯?
郝健递了杯茶给丁佳觅。
她喝了一口,说:“时间不早,我也该回去了,郝健哥,你送我一下。”
“哦。”郝健后知后觉地起身。
出了门,丁佳觅才把他爸的情况和自己的担心说了一遍。
郝健眉头紧蹙:“这种事,没办法瞒着我爸一辈子的,他一回村里不就知道我妈不在了嘛?”
丁佳觅攥紧手里的包包,神色凝重。
她叫郝健要看住他爸,暂时不能让郝仁回村里。
还有,郝仁这个病,针灸至少要半个月做一次,而且要长期坚持,巩固疗效。
丁佳觅留了电话号码给郝健,“这段时间你观察一下,看看郝仁叔有没有什么不良反应出现,有的话,打电话给我。
没有的话,过几天我再来给他做催眠心理治疗,看看能不能消除掉他的心结。如果能够除掉他的心结,就不怕他知道你妈妈去世的事了。”
郝健不停地点头:“好好好!佳觅,真的太感谢你了!”
说着,他从口袋里摸出一个钱包。
问:“这诊金多少?”
丁佳觅微微一笑:“不用了,等郝仁叔的病完全稳定了,你再包个小红包给我,几十块都行!”
郝健激动得眼眶发红,不停地道谢。
从郝家回到宿舍,已经接近黄昏,丁佳觅叫了个外卖当晚餐。
就在她洗澡的时候,手机响了。
等她洗完澡出来,手机里已经有几个未接电话。
都是明司尧打的。
这家伙有什么事?
穿着居家服的丁佳觅坐在床上,一手拨打明司尧的号码,一手拿着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
谁知,电话居然被挂断。
什么意思?
明明是明司尧打电话来的,现在她回拨过去,竟然被拒绝!
这家伙脑袋不会有病吧?
正逢敲门声响,丁佳觅放下手机,去开门。
这个时间会来找她的,应该是袁艾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