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枝被挑了手筋脚筋之后,没有处理过,一身脏污,跪不住,像一滩烂泥一样趴在地上。
孟何君缓步入内,坐在高位上,接了清秋奉的茶水,没有喝,而是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盖子。
谁也没有说话,室内安静的只能听见绿枝急促的呼吸声。
“主子,你现在是不是很想杀了我解恨,又觉得我死了不解气啊?”绿枝抬高下巴,眼睛往上直直看着孟何君。
从前她从不会这样不敬。
孟何君停住了拨弄茶盖的动作:“你觉得你成功了吗?我已经找到联名书了。”
“找,找到了?”
绿枝的表情有些不可置信:“怎么可能呵呵呵,你骗我,青黛都死了,怎么可能找到,我听到那天晚上下人搜府的动静了,一直到天亮都没停呢。”
“在一个你没想到的地方。”孟何君垂眸看着她:“你的房顶,有一块坏掉的脊饰,联名书就在脊饰下面。”
“脊饰原来在那里”绿枝喃喃地重复了一遍。
孟何君继续说:“青黛觉得最安全的地方,是你的房顶。”
在两人小的时候,青黛的轻功并没有如今这样好。
失误了一次,弄坏绿枝屋顶的脊饰。
绿枝怕孟何君罚青黛,所以叫青黛一起隐瞒了。
但当晚青黛守夜的时候就把事情始末说了一遍,希望孟何君不要怪罪绿枝隐瞒不报之罪。
因为损坏并不严重,不会漏雨,只是有一道细细的裂缝影响美观,所以孟何君便一直没有提。
想等着绿枝主动说了之后,再寻工匠修。
谁知,这一等就是几年。
绿枝冷笑道:“不过是刚好我屋顶坏了,所以她才藏在那里罢了。”
孟何君放下茶盏:“她选那里,是因为她要去救你,也打定主意以命换命,所以她认为你可以找到证据。你没找到,因为在你心里,利益比情义重要。”
“主子,我跟了你这么多年,原来你是这样想我的。”
“你用什么理由骗青黛去乱葬岗的?”孟何君不接她的话反问。
绿枝不说话,干脆不看孟何君,侧头贴在地上。
“呵。”孟何君轻笑了一声:“我猜,大概是你没有赶上青黛,所以故意放出自己被活捉的消息,让青黛去乱葬岗救你。”
起初,孟何君以为绿枝和青黛是在皇城之外相遇的。
但证据在公主府找到之后,这个假设就被推翻了。
青黛虽然不多言不多语,但是重情重义,所以她在得知绿枝被活捉之后,藏好了证据又想去救绿枝。
这是她们和暗卫、死士最大的区别。
暗卫、死士不会感情用事。
“是又怎么样?她还真去了,她活该!”
“青黛没死,不过丢了条手臂。但你,死罪难逃。”孟何君冷冷的看着她。
“哈哈哈哈。”绿枝笑得疯魔,眼中泪花闪闪。
孟何君朝清秋使了个眼色:“拖下去,乱棍打死,丢乱葬岗,陪着青黛失去的手臂一起腐烂吧。”
“是。”
清秋行礼之后叫了小厮来拖走了绿枝。
“金刃。”
孟何君朝着空荡荡的屋子喊了一声。
一身黑衣的暗卫眨眼间就单膝跪在了面前:“主子。”
这个暗卫,是盛武帝给她的。
盛武帝有一队自己的皇家暗卫,人不多,不过都个顶个的厉害。
离开之前,孟何君让金刃去办另外一件事了,所以去找证据时没有带金刃,否则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找到了吗?”孟何君问。
当年,母后难产,母子不保。
那时候父皇出征在外,孟何君还小,很多事情都不清不楚。
等再大一些之后,孟何君就开始着手调查当年的事情。
奇怪的是,伺候母后的产婆离开皇宫之后就搬走了。
虽然出了意外,但是父皇并没有怪罪下人,产婆不至于连夜搬走,所以孟何君才开始怀疑。
母后的死,真的是意外吗?
金刃离开皇城,正是去调查产婆的行踪。
“并未,属下赶去时,产婆已经搬走半月有余了。”
孟何君沉默片刻,继续说:“这件事先放一放,先调查清秋的身份。”
“是。”
金刃的动作很快,晚间便调查妥当了,整理成文给了孟何君。
孟何君翻看着清秋的身世,继续安排道:“你去接应人证。”
虽然留了足够多的暗卫,但孟何君可不信,那些人不会继续动手。
“是。”金刃应声离开。
银铃就放在旁边,安静了一瞬,银铃那头的温清洲才说:“都安排好了?”
“嗯。”
“药吃了吗?有没有不良反应?”
“没有。”孟何君看完了清秋的身世放到一边:“你想要什么报酬?如今我回家了,无有不应。”
“哈哈。”温清洲在那头笑出了声。
孟何君不解:“怎么了?”
“没事,只是听你说无有不应,觉得新奇。我这边的话,别人都讲重金酬谢。”
温清洲声音染着笑,听上去似乎很愉悦。
“你想要黄金吗?”孟何君揣摩着他话里的意思。
温清洲答得很快:“我不需要黄金,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给我一些你那时候造工精妙的东西。”
造工精妙的东西?
孟何君有些疑惑,上次在青黛的病房,她亲眼看见大夫推着铁质的小车,那东西轻便又精细,放到她现在的时代,是做不出来的。
大概是温清洲故意这样说,以免她有负担。
思至此,孟何君起身往外走:“好,我去库房拿。”
库房。
里面是赏赐的东西,以及一些金银珠宝。
寻觅一圈之后,孟何君把目光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