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护送的侍卫立马围了上来,孟何君淡定地提着裙摆下了马车。
为首的人看她要走,拱手道:“恭送恩华公主。”
孟何君带着金刃朝皇城走去。
这边,侍卫护着马车继续前往青莲寺。
走在后面的侍卫看车厢里有血渗出,立马大喊一声:“出事了!”
领头的人调转马儿到后面一看,神色大变,下马敲了敲马车的窗户:“兰妃娘娘,兰妃娘娘?”
一连喊了几声,里头都没有回应,赶忙掀开车帘看。
林兰和宫女的尸体歪倒在里面,两人脖子里冒出来的血染红大半车厢。
“回宫!”
为首之人赶忙翻身上马,带着人调转方向,原本以为骑马能赶上孟何君,可一直到城门口都没有看见人。
刚走一会儿的孟何君已经不知所踪了。
————
温清洲第二天早早地起床了,大盛的酒用的是传统酿酒的方法,没喝惯的人就算喝了醒酒汤,第二天起床还是会头疼。
坐床边缓了一会儿,温清洲才收拾收拾出发。
在玉兔山下面找了个地方停车,步行上山。
这个道馆没有名字,自发建造的,更像个养老院,只是因为大家都管这里叫道馆,传来传去,最后干脆改成道馆。
门口有一个中年女人在扫地,看见温清洲,中年女人问了一句:“你找谁啊?”
温清洲说了外婆的名字。
中年女人“哦”了一声,指着边上另外开出来的小路:“她去世半个月了,就埋后头呢。”
一句话,好像晴天霹雳一样,让温清洲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去世了?那为什么不通知他?
这里的道姑只要是还有亲人的,每个人都会留一个亲人的联系方式,母亲不在了,留的是他的,怎么会不联系他?
“为什么没有通知我?”温清洲声音大了一些。
中年女人低头继续扫地:“这我就不知道咯,你去问问馆主吧,她管这些事儿。”
馆主,是主张修建这里的人。
温清洲眉头紧锁,抬步往里面走。
问了一圈,在道馆后面的大坝子里看见了馆主,这里是道姑们平时活动、打太极的地方。
现在时间还早,就馆主一个人在打太极。
温清洲喊了一声:“馆主。”
馆主上了年纪,头发花白,不过身体倒是利索,天天还能打几套太极拳。
听见声音,馆主停了下来,走近温清洲看了好一会儿,总算是认出来了。
“慧娟的孙子啊?”
慧娟,是温清洲外婆的名字。
外婆搬来玉兔山的时候,还是温清洲送来的,虽然平时回来的少,不过逢年过节的,只要有空,温清洲都会来一趟。
“馆主,刚刚我听说我外婆去世了?”温清洲的语速有点快,急切地想要从馆主这里得到确切的答案。
也许去世的只是一个和外婆同名的人呢?
外婆那个年代,大家的名字都差不多,撞名也不稀奇。
馆主背着手往屋子里走:“去世了,就半个月前。”
得到了答案,温清洲还想问为什么不给自己打电话,看馆主进了屋,不好跟进去,只能在门口等着,心里干着急。
馆主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本子,这是记录道姑亲人联系方式的本子。
“前几个月下大雨,把这个本子淋湿了,里面好多人留的电话都花了。”馆主说着,翻开几页给温清洲看。
果然,字迹全部晕染开,根本分辨不出写的什么。
馆主继续说:“之后几个月,来这里的人都重新留了电话,不过你好久没来了,一直到慧娟去世,等的头七都过了,只能埋后头了。”
温清洲心脏急促地跳了几下,更像是抽了几下。
怪他太久没有来看望外婆,以至于外婆去世都没见到最后一面。
馆主合上本子,朝着这一排平房的另一个房间走:“你外婆给你留了东西,现在你来了,把你外婆的东西带走,房间好腾出来给别人住。”
温清洲像是被冻住了一样,走动间手脚僵硬,呆呆傻傻地跟在馆主后面。
“慧娟啊,平时看着好好的,那天不知道怎么了,明玄子来看了她一趟,她就病了,之后越来越严重,人老了,一病就爬不起来了。”
馆主絮絮叨叨地又说了许多。
温清洲听了好一会儿,总算是反应过来外婆去世的原因,追问:“明玄子是谁?”
印象之中,不管是母亲还是外婆,又或者他见过的人,都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
那外婆又是怎么认识的他?
“一个算命的老道士,就在下头镇子里晃悠,你要是见过他,肯定认识。”馆主回忆着继续描述。
“穿得破破烂烂,头发也不剪,都打结了,胡子拉碴的,要不是说自己是算命的,别人估计都以为是乞丐。”
听馆主这么说,温清洲立马想到了昨晚上在酒店门口遇到的那个算命大叔。
“他是不是算不准,生意很差?”
“哟。”馆主用浑浊的双眼看了一眼温清洲:“你遇到过了?”
昨天晚上遇到的时候,温清洲真的以为是乞丐骗子,还特意在前台问了一嘴。
说话间,已经到了外婆之前住的房间门口了。
馆主推门进去,里面其实已经收拾过了,外婆的生活用品全部没了,只有桌子上放着的用红线绑住的遗物。
这是道馆默认的遗物,每个人住进来的时候,都会发一卷红线。
要留给亲人的东西就绑红线,一般大家都会早早地绑好,防止有一天突然离世,来不及处理。
没有红线的东西,全部都要下葬。
不过馆主一向迷信,认为心愿未了,人不会离开。
所以生活用品收拾了,却把房间留着,就等温清洲来领东西,了了心愿再安排其他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