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孩子还没死?
孟何君还在想这件事儿,衔月便出声问:“孩子可有什么特征?”
“这”产婆含含糊糊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冷汗直冒,最终摇摇头:“没,没有,白白净净的,一丁点胎记都没有。”
衔月看向孟何君,他清楚的知道,孟夫人以及那个素未谋面的弟弟是孟何君心里一根刺,所以游历时也在打听这件事。
找到产婆之后先是去了东域,听说孟何君回皇城了,又马不停蹄地赶回来。
衔月妻子早逝,没有续弦,更没有孩子,早已经将孟何君当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了。
孟何君又问:“当年你一直在府里伺候,我娘那时候可有其他什么意外?”
产婆为难地说:“孟夫人生产过,按理说不该难产的,但是她真的是难产,奴婢入府早,一直伺候孟夫人,衣食住行都清楚,绝没有什么意外。”
那就是运气不好,并不是受了暗算。
况且,那些孟府的人除了柔妃,全都死绝了。
柔妃那时候只是个妾,孟夫人怀孕之后,除了孟何君,其他孩子和妾室压根见不到她,更接触不到她的东西。
孟何君端起茶盏浅浅地抿了一口,眼眸暗淡。
衔月摆摆手:“行了,你退下吧,此事与你无关,日后你也不用到处躲了。”
产婆赶忙磕头:“谢衔月散人,谢恩华公主。”
她跟着衔月来见孟何君,也是为了后半辈子不想再东躲西藏的过日子了。
衔月已经提前审过产婆了,一切细节都对得上,也向产婆保证留她一命,这才换来产婆心甘情愿跟着他来见孟何君。
与产婆无关,孟何君自然不会杀她。
待产婆离开,孟何君才问:“先生此番回来,不走了吧?”
衔月散人如今年纪大了,孟何君怕他受不了路上的颠簸。
“回来瞧瞧你,看你一切都好,我自然是要走的。”
当初他没有留下,如今同样不会留下。
孟何君担忧道:“游历路苦,您何不留下修养一番?”
衔月笑道:“从前打仗哪儿都去不了,现在天下太平,我年纪大了,大盛许多地方还没去过,再不去可就去不成了。”
“先生,再怎么说,也小住几日吧?”
孟何君再三挽留,衔月最终还是心软答应了。
清秋入内靠近孟何君小声说:“瑾嬷嬷那边闹得厉害,要回宫去。”
能闹到孟何君这里来,恐怕是要出事的。
孟何君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衔月就问:“怎么了?”
“父皇派了一个嬷嬷教我礼仪,现在闹着要回宫。”
衔月摆摆手:“她要回宫且让她回去吧,顺道给皇帝带句话,就说我这个老头子还没老到教不了公主的地步。”
清秋看孟何君的意思,孟何君自然是顺着衔月:“就按先生说的办。”
“是。”清秋这才退下。
衔月佯装生气,嘟囔一句:“小丫头片子,一点儿不听话。”
看衔月还和以前一样喜欢开玩笑,孟何君笑答:“先生见谅,清秋到我身边伺候不久,没见过您。”
衔月起身活动了一下:“年纪大了,不中用咯,坐一会儿就受不了。”
孟何君立马了然:“客房收拾妥当了,先生请。”
送衔月回客房休息之后,刚出院子就碰上简鹤。
“你的夫子?”
“嗯。”孟何君点点头。
简鹤若有所思的说:“没想到你竟然受衔月散人的教导。”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孟何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谁知简鹤含笑道:“衔月散人布衣韦带,是多少寒门学子之志,恩华公主嘛,不像公主更像皇子。”
“啧。”孟何君轻啧了一声,不和简鹤这个书呆子计较。
————
温清洲拿了药方之后立马开始按照药方置办药材,果不其然,里头许多药材都凑不齐。
又查药性,寻找相同效果的药材。
反复实验到半夜,还没有结束的意思。
电话铃声响起,总算是把他从实验中剥离出来。
是温秉行打来的电话。
“温清洲,妈叫你回家吃饭。”
上次说了有空去见钟惜英,之后又是去玉兔山,又是回来实验,这事儿也就一拖再拖。
提起钟惜英,温清洲便想起外婆遗书里说的。
原来温父并没有出轨,而他,压根不是温父的孩子。
实验让温清洲从失去外婆的痛苦中脱离出来,现在又重新落回失去亲人的回忆之中。
好半天没得到回应,温秉行又喊了一声:“你在听吗?我在研究所门口等你几个小时了。”
“来了。”
温清洲简单收拾了一下,没有叫保洁阿姨打扫卫生。
很多还是半成品,不能动。
关灯离开,果然在门口看见温秉行的车。
温秉行坐在驾驶位,开着车门抽烟。
温清洲微微皱眉,拉开副驾坐下:“少抽烟,更别在车里抽。”
“哇,哥,你真是我亲哥,你看看我抽了多少,就知道我等你多久了吧?”
车里的烟灰缸都要放满了。
温清洲眉头皱得更深:“吸烟对五脏都有或多或少的伤害,你学医的,还抽这么多。”
温秉行灭了烟头,关上车门启动车子,没有应声,直接当没听到。
“来了怎么不叫我?”温清洲又说了一句。
温秉行这才说:“妈说叫我等着,别打扰你。”
温清洲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
两人一起去了钟惜英现在的住处,这个房子离公司近,上下班方便。
不过温清洲是自己买了房子住,温秉行则是不想受管束,住在悦心苑。
两人先后进门,桌上的饭菜都放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