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殷帝朝臣之子。”
衔月笑问:“公主啊,一朝天子一朝臣,简太傅为前朝而死,他的儿子又如何不能为新朝而生呢?”
孟何君没有立刻答应,只说:“此事我会考虑。”
马车停稳后,清秋的声音从外传来:“主子,衔月散人,到了。”
“先生请。”孟何君伸手示意。
衔月起身往外,孟何君紧随其后。
丞相府门口,曲谦和曲画锦看见马车便上前来候着了。
“恩华公主大驾,有失远迎啊,画锦,快请公主入内休息。”曲谦客气道。
在看到衔月时,愣了一下:“这位是?”
孟何君介绍道:“是我的先生,衔月散人。”
“衔月散人,久仰大名。”曲谦拱了拱手,又指引道:“这是犬子,曲临。”
曲临是曲谦的嫡子,曲画锦的哥哥,现如今任户部侍郎,前途似锦。
“衔月散人这边请。”
职位不高,名声极好,举止文雅,沉静谦和,朝中都在传他有望接任曲谦的丞相之位。
虽然没见过,但衔月散人这个名字,盛武帝多次提起。
曲临看父亲这般重视,自然不敢松懈。
开席之前,男宾和女宾休息的地方不同,故而孟何君朝衔月略微颔首示意之后,跟着曲画锦往曲府里走。
清秋将及笄礼交给丫鬟,跟在后头。
曲画锦今天穿的是绯红云锦裙,绣满的芍药花显得格外端庄,只不过举止不似闺阁女子优雅。
“公主,臣女还以为您不来了呢。”曲画锦笑靥如花,额间花钿精致亮眼。
孟何君只说:“我既在皇城无事,自然是要来的。”
一路弯弯绕绕,总算是到了暂时休息的花厅。
里头已经有不少人在了,能让曲画锦引路的,身份都不低,大家自然也都注意着。
待孟何君入内,一众女眷窸窸窣窣起身见礼。
孟何君在首位坐下:“各位不必多礼,都坐吧,随意些。”
孟何君是皇室公主,自然是坐首位。
“是。”众女应声坐下。
话虽如此,不过这些高门贵女与孟何君不相熟,只是在宫宴上见过几次,故而一个个还是拘束,说话的声音都不敢太大。
曲画锦则说:“公主先歇着,臣女一会儿再来。”
“今日你事多,不必管我。”
待曲画锦离开,又有一个女子上前,弯腰替孟何君斟茶:“公主请用茶。”
看此女穿着不似丫鬟,反倒是像官家小姐,不过孟何君看她面生,似乎没见过。
“这是御赐的茶,父亲平日里都舍不得喝,不知臣女泡得可好,公主尝尝。”
称曲谦为父亲,那便是曲家庶女了。
曲家嫡女只有曲画锦一人,听闻家中还有两个庶女,庶出是不能去宫宴的,故而孟何君才觉得面生。
“听闻曲丞相有三女,不知你是?”
“臣女名叫曲千蕊,家中排行第二。”
能找准时机和孟何君搭上话,曲千蕊就盼着孟何君能瞧得上自己,好让她能有机会摆脱庶出的身份。
看她没有离开的意思,孟何君便又问了一句:“今年多大了?”
“已满十五。”
曲千蕊想借此机会邀请孟何君参加自己的及笄礼,又怕太急功近利引得孟何君反感。
孟何君没再问什么,端起茶浅抿了一口,茶香浓郁,带着些许苦涩,不是孟何君惯喝的清茶。
下首的贵女们纷纷议论,孟何君耳力极佳,能听到前几位议论的声音。
“恩华公主旁边的是曲家庶女吧?真是不要脸,一直在公主身边。”
“庶出嘛,自是学了她姨娘那套撒娇功夫,哪儿懂什么礼义廉耻。”
“就是就是。”
对此,孟何君只当没听见。
能够资格来参加曲画锦及笄礼的,都是朝臣家中嫡出。
盛武帝与孟何君的娘亲是少年夫妻,恩爱不已,故而盛武帝格外疼爱孟何君。
朝臣们有样学样,重嫡轻庶。
庶出的地位,比之从前更加低微。
外头又有两位小姐在丫鬟的指引下并肩入内,两人衣着一粉一白,模样相似,只不过一人爱笑一人不爱笑。
是忠义侯夫人,窦氏的双生女儿。
两人规规矩矩地上前见礼:“见过恩华表姐。”
念着当初秦良嫡子的救命之恩,孟何君虽然和两个表妹不亲近,却不曾亏待半分。
逢年过节、两人生辰又或是回皇城,都会给两个表妹带点小礼物。
姐姐名叫秦思安。
妹妹名叫秦思宁。
“两位表妹不必多礼。”孟何君招手示意两人上前来。
曲千蕊立马叫来丫鬟,在另一侧放上小凳。
又亲自斟茶放到两人面前:“两位小姐请。”
她的身份不能参加宫宴,平日里又不能随意出府,根本没有机会结识别家小姐,现下有了亲近的机会,曲千蕊自然不想放过。
姐妹俩一起尝了一口,秦思安倒是没什么表情。
秦思宁则是连连摇头:“好苦啊,一点儿也不好喝。”
曲千蕊脸色一僵,扯出一抹笑:“是我没有考虑周全,不知秦小姐口味如何。”
秦思安则是淡淡道:“妹妹平日里只喝蜂蜜水,喝不惯茶水,曲小姐不必放在心上。”
姐妹俩虽然一日出生,相同的年纪,不过秦思安明显要稳重许多,秦思宁则要活泼些。
“原来如此,我让人去准备。”曲千蕊想让丫鬟换蜂蜜水。
不过秦思安已经起身了:“花厅烦闷,恩华表姐要一起出去走走吗?”
“好啊。”孟何君随之起身。
几人前后走了出去,后头的一众贵女也立马窸窸窣窣起身跟上。
臣当侍君,孟何君是君,这些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