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画锦嘴唇动了动,看样子是想说的,等了一会儿硬是没声儿。
楚凝染干脆朝前走了几步:“公主,我们出来有一会儿了,回去吧。”
孟何君配合道:“好啊,走吧。”
两人刚走到门口,曲画锦的声音就从后传来。
“等一下!”
三人重新回宴席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儿了。
片刻后,丫鬟们把冷菜撤走,新一轮的热菜重新端来。
最后一道是四喜丸子,由黑米、红米、糯米、小米各揉一个大小匀称的丸子摆盘,四种颜色,格外喜人。
曲画锦夹起白色的丸子,还未入口,身后的丫鬟便高声喊:“大小姐,别吃!”
声音大到盖过了乐声,原本嘈杂的席面有那么一瞬间的安静,不少女眷都看向曲画锦。
丫鬟已经跪下了:“大小姐恕罪,奴婢担心大小姐,一时失了礼数。”
这下,连男席那边也彻底安静了。
连乐师都停了下来,舞姬们站在中央不知所措。
不过在场宾客大多数人都是怀着看热闹的心态。
曲谦脸色难看:“还不退下!”
楚凝染适时开口:“方才我恍惚听见这丫鬟在说担心什么的,不让曲小姐吃,难不成是饭菜有问题?”
话一出口,宾客们窃窃私语起来。
这饭菜大家都在吃,要真是有什么问题,那岂不是莫名遭殃了?
“凝染不可戏言!”
楚凝染的母亲也在场,听女儿这么说,训斥了一句。
楚凝染朝曲谦微微倾身,才看向母亲继续道:“女儿是怕曲大人为难,还是说清楚的好。”
方才离得近的女眷们也纷纷附和。
“我方才也听到了那丫鬟让曲小姐别吃,楚小姐的话可不是戏言。”
“我们几个也听见了。”
“还是让那丫鬟说清楚的好。”
闹成这样,曲谦自然不可能敷衍过去,便看向跪着丫鬟:“你说!”
丫鬟一动不动地额头贴地跪着,声音却不小:“大小姐吃不得糯米,府中皆知,方才大小姐夹的白丸子乃是糯米,奴婢这才慌了神。”
这下,女眷这边热闹了。
“哟,自家的小姐吃不得糯米还上糯米菜色。”
“人家曲小姐今日及笄,府中下人竟这般不上心。”
聂氏一见情况不对,立马道:“今日席面是妾身吩咐厨子备的,万不可能备糯米啊。”
众人纷纷看自己面前的四喜丸子,其中的白丸子的确是糯米。
聂氏又补了一句:“定是厨娘弄错了。”
曲画锦望向聂氏:“府中厨娘怎会分不清白米、糯米呢?”
“这”聂氏失了言,不知该如何辩解。
但她的确没有让厨子准备糯米。
曲谦尬笑几声打圆场:“原是没分清小米糯米,无伤大雅。今日之事实乃府中家事,怎好扰诸位雅兴?就此揭过吧。”
话音一落,乐师立马重新弹奏,舞姬们也随之起舞。
曲谦都说家事,其他人自然不好揪着不放,更何况小米糯米对其他人来说,除了口味,并无区别。
故而没人再提。
就这般到席面结束,曲谦、曲临送宾客离开,全程都在笑,似乎没有被刚刚的事情影响到。
曲画锦送孟何君上了马车:“今日多谢公主的药,真乃神药,见效奇快。臣女已经好了,如此神药当交还给公主。”
药膏上面都是不认识的字,模样也是没见过的,孟何君给的,曲画锦可不敢私留。
若是后面出了事,牵扯到孟何君,她就是有十条命都不够孟何君杀的。
孟何君对于她的表现很满意,收了药膏。
马车摇摇晃晃地跑在路上,衔月吃醉了酒,靠着马车打瞌睡。
衔月虽然没在这些朝臣面前露过面,不过刚刚报上名号,就有不少人来攀扯关系。
一部分是听过他的名字,一部分则是因为孟何君的缘故。
反观衔月,没人在旁制止,他属于是来者不拒,倒酒便喝。
故而离开的时候已经喝得醉醺醺的了,上马车就靠着打瞌睡了。
看衔月昏昏欲睡,孟何君轻轻敲了敲车厢,马车立马停下。
清秋在外问:“主子,有何吩咐?”
孟何君掀开车帘出去:“你送先生回府,好好安顿,醒酒汤让小厨房温着,先生醒了怕是要难受了。我还有事,不必跟着。”
“是。”
清秋立马让开,让孟何君下马车。
当然,这事儿自然是去曲府趴房顶看热闹。
曲府。
在送走宾客之后,曲谦转身时便冷了脸。
聂氏跟着曲谦,看他变了脸色,赶忙道:“老爷,妾身是真的不知为何小米会换成糯米啊。”
曲谦冷着脸不说话,直接去了偏厅。
偏厅之中,曲临、曲画锦、曲千蕊,以及继室之女曲沐月已经在等着了。
曲谦冷着脸进去,坐下之后看着众人:“好好好,好得很啊,你们还真是会让老夫在同僚面前丢脸!”
聂氏立马就跪了下去:“老爷,真的与妾身无关啊。”
见娘亲跪了,曲沐月自然也跟着跪,曲千蕊庶出之女,也赶忙跪下。
今日曲沐月存在感极低,没有往那些贵女身边凑,更没有往曲画锦身边去,聂氏早早就叮嘱她今日要小心,所以曲沐月一直没怎么露面。
“维舟,此事与你无关,你坐。”曲谦看向自己唯一的儿子。
儿女之中,也就这个儿子是他满意的了。
维舟是曲临的表字。
曲临在旁边坐下:“今日是画锦的及笄礼宴,出了这样的事儿,怕是要给画锦一个交代才是。”
曲临和曲画锦一母所出,都是先夫人的孩子,曲临自然是站在曲画锦这边的。
“把厨子厨娘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