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后退一步:“冤枉啊,新来的姑娘都要关起来饿上几天,这是下威风,以后她们才会听话,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
孟何君又看向地上的姑娘,朝她伸手:“你愿意跟着我吗?”
姑娘想伸手,看自己的手又糙又脏,又缩了回去:“愿意。”
一看这情况,其他的姑娘们纷纷朝着孟何君爬。
“请您把我们也买走吧。”
“求您了,我会很多东西,求您也买下我们吧。”
“我也想跟您走。”
“”
这里的姑娘们大多都是家里头女儿太多了,又或是兄弟需要娶媳妇了,所以才被卖到了青楼里。
来路是明了的,但都不是自愿。
孟何君伸手抓住给她布条这位姑娘的手臂,把人带了起来,看着其他人:“如果各位有其他对我有用的东西,那么我也可以带各位离开。”
不中用的人,孟何君不需要。
公主府的奴才都是从前在皇宫就伺候她的,十分忠心,她不需要来路不明的奴婢伺候。
话一出口,这些人就安静下来了。
刚刚出了那事儿,都被吓得不敢动,她们彼此靠得近,甚至都没看见那姑娘什么时候趁黑换的布条。
孟何君见状,拉着这个胆大的女子往外走:“这个姑娘,我要了。”
“是是是,若是您要,奴家定是不会抬价的,不过这丫头可没有开苞”
老鸨话还没说完,就被孟何君打断了。
“我买她回去当奴婢,你跟我说开苞?”
“这,这”老鸨也知道自己这抬价的理由太牵强了,还是梗着脖子说了:“可这是青楼的价,公主要是不愿意,那就,就去找人牙子买。”
“哈。”孟何君轻笑一声,觉得这老鸨实在有趣:“金刃,给她银子,那金钗我也买了。”
刚刚取了老鸨的金钗当武器,沾了血又如何能还给她呢?
之前被踢了一脚,摔得老鸨眼冒金星,现在又光惦记着姑娘了,完全把金钗的事儿忘得一干二净。
这么一提醒,老鸨立马又说:“哟,对了,还有金钗呢,这么一算,可不便宜。”
“无妨,多的就当是给你和你手底下人的封口费了,我不喜欢听到一些不想听到的谣言传出去。”孟何君警告了一句。
她可不想第二天皇城里就谣言四起。
什么恩华公主夜访梦中春坊,又或者恩华公主高价买下青楼女之类的事情。
“是是是,那是自然。”老鸨满嘴答应。
得了答复,孟何君这才带着姑娘用轻功离开了青楼后院。
剩下的事情,交给金刃处理。
出了梦中春坊,孟何君没有急着把人带回去,而是说:“你弟弟在什么地方?现在带我去看。”
孟何君不信,那背后的人能算到她会带走这个姑娘,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先确认一下这姑娘没撒谎比较好。
她可不想自己的公主府四处漏风。
“好。”这女子带着孟何君往自己住的地方走。
孟何君问:“你叫什么名字?”
“请您赐名。”
虽然没当过奴婢,不过这些规矩她还是知道的。
卖身给主家了,自然是主家说什么,就是什么。
没人会喜欢不听话的奴才。
“我没那么多规矩,你若是想用父母取的名字,也是可以的。”孟何君对名字没有那么多的要求。
“请您赐名。”姑娘停了下来,重复了一遍。
孟何君见状,思索片刻。
“那就叫青栀吧。只今只道只今句,梅子熟时栀子香。希望你今后也像今夜一样,不杞人忧天,时机到了,自会迎刃而解。”
“青栀谢公主赐名。”青栀礼行的僵硬,她不懂这些。
“我身边的人都叫主子,你也如此,不要叫我公主。”
“是。”
去青栀家的路孟何君走过,她之前来这里找过简鹤。
这是皇城之中贫民汇聚的地方。
青栀家的门也是一推就开,家里实在是没有多余的东西,怕是小偷来了都瞧不上的那种。
屋子里的‘床’就是一块木板。
被褥也破破烂烂的,甚至没有缝补。
床上躺着一个脸色惨白的男孩,看着八九岁的样子,时不时就咳嗽一声。
青栀摸了摸男孩的额头,很烫,但她没说什么,只是在屋子找了个破碗,倒了一点儿水喂下去。
中途男孩醒了,却只是看着青栀,也不说话。
孟何君看这男孩迷迷糊糊的样子,琢磨着不会是发热傻了吧?
伸手摸男孩额头,果然很烫。
“带上你弟弟,去我府中安顿吧。”孟何君如此说。
青栀愣了一下:“主子,我弟弟,不卖身。”
她可以为奴为婢,甚至去青楼,但她不想弟弟也跟着她当奴才。
青栀想得很明白,等她拿到卖身的银子,就可以买药,以后也用月钱养弟弟,供弟弟念书。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孟何君颔首:“可以。”
青栀见孟何君同意,这才把弟弟抱了起来,看着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力气还不小。
“你这里的被褥和其它东西都不要了,我府中不缺这些。”孟何君看了一圈,觉得实在没什么值得带的:“缺什么到时候再买就是了。”
“谢主子。”
青栀把人背在背上,跟着孟何君离开这个破败的‘家’。
回府里时,金刃已经回来了。
梦中春坊的事情已经处理妥当。
清秋得了消息来迎,看见孟何君后头跟着脏兮兮的一大一小,疑惑道:“主子,这两位是?”
孟何君一边往里走,一边道:“清秋,给青栀安排一个住处,她弟弟也是,去请个大夫瞧瞧,你多教教她,往后她同你一样跟着我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