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何君没说话,手腕翻转,银票的一角露在外面:“今夜你也受了惊吓,另外,刚刚那两个挺机灵的,请他们喝酒。”
老鸨乐呵呵地用手帕挡着,接了孟何君给的银票:“哎呦,贵人,有事您吩咐就成,可别跟奴家见外。”
孟何君又警告了一句:“不见外,我什么意思,你该清楚吧?”
“是是是。”
老鸨隔着手帕摸银票的厚度:“今夜有贼人在梦中春坊行凶,幸亏公主听到消息来得及时,公主真是菩萨心肠,为民着想,连奴家这些不上台面的都愿意搭救。”
孟何君满意地点点头,抬步走了。
刚回公主府,清秋就迎了上来:“公主,您可算回来了,封世子回信,八百里加急,怕是有要事告知,衔月先生歇下了,奴婢没敢看。”
孟何君神色一紧:“去书房。”
到书房之后,清秋才把封泽的信拿了出来。
封泽的字迹依旧端正,一笔一划都写得认真。
‘音问久疏,垂念已深。
商羊关如公主信中所忧,已是山穷水尽,臣父连奏三请,未有回音,若公主能代臣上书,不胜感激。
近日边关动荡,百姓身处疾苦,实乃臣与父无用之过。
拜书以闻,顺颂时祺。’
看完封泽的信,孟何君微微蹙眉,盛武帝向来是当日事当日毕,不可能连送三封奏折都没有得到回信。
除非,奏折压根没送到盛武帝跟前。
孟何君按了按太阳穴:“清秋,我明日进宫,去一趟商羊关,你就在府里守着,青栀也不必跟着了。”
“主子,没人在您身边伺候怎么行?”
“无妨,医馆那边你多盯着点。”
话落,孟何君回去洗漱了早早就歇下了。
第二日一早就进宫去找盛武帝。
盛武帝这会儿刚下朝,还在用早膳。
看孟何君来,朝她招手:“恩华,来这么早还没用膳吧,和朕一起用点。”
满福立马让小太监去添置碗筷。
孟何君坐在盛武帝下首的位置:“父皇,商羊关大旱之事,您知道吗?”
盛武帝沉默许久,才说:“知道。”
“那为何不处理?”
盛武帝放下筷子,靠着椅子望向孟何君,这个女儿是他与心爱之人的孩子,虽是女子,却有他年轻时的意气风发。
“东域尚且只能稳定自身,骆驼岭如今也是大旱,青螺城离骆驼岭近,自然先助骆驼岭。皇城若是援助,临靠商羊关的诸多城池如何救的过来?
如今能援助商羊关的,朕想不到还有谁。”
孟何君微微抿唇:“那也不能放任商羊关自生自灭吧?”
若是商羊关守不住,之后的连续几个城池都不会有更好的选择。
那意味着,一旦商羊关破,大盛将连失几城。
盛武帝却不疾不徐地继续说自己的想法。
“商羊关的土地并不富裕,又不可通商,是大盛最为贫瘠之地,何不弃了商羊关,将风淮王撤至青螺城,破青螺城而出攻打邻国?
这样,大盛的土地不会少,反而将贫瘠之地换成了富庶之地。”
孟何君想也不想地反驳道:“可若是如此,百姓必受失城之苦,父皇,会死人的,死很多人。”
盛武帝叹息一声:“人终有一死,朕是天子,开疆拓土是为后人谋福,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
“我要去商羊关。”孟何君肯定地说。
盛武帝慢悠悠吐出两个字:“不允。”
“父皇”
还没说完,盛武帝便一抬手阻止她继续说:“说什么都不行,朕还有一堆折子没批,去商羊关的事儿,想都不要想,朕已经传旨风淮王,让他弃了商羊关。”
孟何君起身就走,连礼都不行。
盛武帝也走,父女俩谁也不让谁。
“诶”福满左右看看,最后跟在盛武帝后头劝道:“陛下,恩华公主也是为了百姓着想,您可千万别和她置气啊。”
“朕要是和她置气,她还能好端端甩朕脸子就走吗?她一个毛丫头懂什么!”
“是是是,陛下仁父之心。”
出宫的路上,遇到了忠义侯秦良。
“舅舅!”孟何君急于离开皇城,想着让忠义侯帮帮自己。
秦良抱拳行礼:“见过恩华公主。”
“舅舅不必多礼。”
“思安和思宁一直念着您,想去学骑马,若是您得闲了,不妨带上她们去庄子上学学。”
秦良一开口,就让孟何君柳暗花明。
忠义侯的庄子在皇城之外,有了由头离开了皇城,那还不是孟何君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其他事情,自有秦家姐妹帮忙拖延。
“舅舅,谢谢你。”孟何君低声道谢。
“公主,您既叫臣一声舅舅,那臣自然是站在您这边的。”秦良再次行礼:“若是无事,臣就先走一步了,圣上召臣议事。”
和秦良分开之后,孟何君骑马回府。
清秋已经按吩咐准备好了行李:“主子,已经按您的吩咐,准备妥当了。”
“现在就走。”
孟何君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裳,坐马车先去庄子接了秦家姐妹。
秦思宁上了马车就挨着孟何君坐:“恩华表姐,爹爹说您今日要来带我们出去玩,真的来了!”
“走吧,去庄子。”
马车踢踢踏踏跑在路上,到了城门口,被守城的将士拦下。
“恩华公主,圣上有旨,不许您出皇城,还望公主莫要为难。”
秦思安挑起车帘:“是本小姐借了恩华表姐的马车出城,与妹妹去庄子一趟,放行。”
秦思宁也凑了过去:“放行放行!”
两个人把车窗堵得严严实实。
守城的将领见状,朝守卫大喊:“秦家小姐借恩华公主的马车出城,放行!”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