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四岁还是五岁,属下记不清了。”墨隐想得认真。
金刃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替他回答。
“墨隐四岁入的暗卫营,是当时暗卫营里年纪最小的。有次君映皇后巡视看见了,就说这孩子年纪这么小就当暗卫,怪可怜的,下令给他安排个轻松一点儿的守卫职位。”
金刃年纪比孟何君还大,跟在盛武帝身边许多年,故而许多事情记得清楚。
君映皇后是孟何君的生母,本名秦君映,孟何君的君字,也取自她母亲。
当年盛武帝迎娶秦君映时,秦君映没有让盛武帝当场作催妆诗,而是问:世上美丽的女子那么多,郎君日后可会变心?
盛武帝说了一句:
世间何能及君映之美也?
讲的是:世上怎么可能有人能赶得上君映的美丽呢?
故而当第一个孩子出生时,盛武帝取名何君,铭记当日之言。
墨隐没有看出孟何君的出神,反倒是挠了挠脑袋:“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把我分到公主府呢。”
孟何君扫了他一眼:“金刃,你来带行李。”
“是。”金刃驱马到墨隐旁边,伸手把行李拿了放自己骑的马背。
墨隐笑嘻嘻地道谢:“那就辛苦金刃大人了。”
三人朝着商羊关一路疾行,晚上休息也随便对付一下,总算在半个月之后赶到了商羊关。
来接孟何君的,是封泽。
他是在两天前收到孟何君的消息,故而早早等候着了。
“恩华公主。”
看孟何君马儿将近,封泽没有下马,坐在马背上朝她抱拳见礼:“近日商羊关不太平,臣父抽不开身,故而让臣来接您。”
还没入冬,封泽穿得单薄。
一身轻便的骑装实在没有什么出挑之处,在风雪的久居导致他皮肤不似皇城的人细嫩,反倒是有种久经风霜的沧桑。
孟何君颔首:“入城吧。”
商羊关位于寒冷的北方,冬天会下雪,一连下好几个月,周围的土地都被冻坏了,种什么死什么。
南方的大旱殃及到了商羊关,确实让商羊关暖和了不少,不至于下雪,可却也断了最为主要的水源来源。
封泽带着孟何君入城,街上没什么人,大部分的铺子都关着门,看上去十分萧条。
“百姓呢?”孟何君问。
封泽苦笑道:“现在断了水,周边的城池已经买不到水了,为了把水供给守城的将士们,百姓都在家尽量不动,省粮省水。”
这样的情况,比孟何君想的还要困难。
孟何君沉默了,没再说话。
风淮王府也好不到哪儿去,这些年封家人的银钱都用在了买粮养兵上,自己家中反而过得十分节俭。
封家没有经商,商羊关也不适合走商,光靠朝廷的俸禄和拨来的粮食,根本养不起这些兵。
士兵若是吃不饱饭,还怎么打仗?
在东域时,孟何君就听说了,户部给商羊关的粮食以次充好,但她的封地收到的粮食不仅够量,还都是中等品质的。
要让她去和户部那些老头说理,她说不过,故而暗地里时常接济商羊关。
马奴来牵走了几人的马。
“公主这边请。”封泽领着孟何君进了风淮王府。
王府很大,也只有大了。
能卖的东西早已经被卖掉了。
封泽给孟何君准备的是一个单独的院子,另外还安排了一个丫鬟伺候。
到屋里坐下,丫鬟立马奉上茶水。
茶是粗茶,又涩又苦。
“臣这里都是些粗人,不懂品茶,实在没什么可以招待您的。”
“惊水,这里没有外人,不必这样客气,你我虽有几年没有见了,不过书信未断,本不该如此生疏的。”
惊水是封泽的表字,取自恰似人间惊鸿客,墨染星辰云水间。
“是我想岔了。”封泽总算是没拿官腔说话了:“想着你回皇城这么久,结识的都是些文雅公子,闺阁小姐,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你相处了。”
盛武帝未登基之前,和风淮王可是知己好友,故而两人自小相识,小时候下河摸虾上树掏蛋的事儿干了不少。
每次都是封泽替孟何君挨揍。
“以前如何,以后也如何。”孟何君笑说。
封泽松懈不少,抬手挥退丫鬟,才压低声音问:“不知圣上那边是什么意思?可有看见奏折?”
想到盛武帝说的那些,孟何君就头疼。
封家守了商羊关好几年,怎么能说弃就弃?
那封家这几年的功绩算什么?
算他们能吃苦吗?
路上孟何君日夜兼程地赶上了传旨的侍卫,把圣旨抢了之后又把侍卫安顿好,避免他回皇城告状。
最后才赶来商羊关。
“父皇的意思是让我先来瞧瞧,我这次过来,还带了帮手。”
封泽有些疑惑,他就看见两个暗卫打扮的人,金刃是熟人了,他认识,另外一个没见过,不过看着年纪不大,实在谈不上靠谱。
“如此,大概需要多久?”封泽追问。
也不怪封泽着急,主要还是因为孟何君看完,就算八百里加急把消息送回皇城,也需要几日。
再等援助的水运过来,少说也要月余。
现在的商羊关,已经拖不了那么久了。
盛武帝清楚地知道商羊关的情况有多危急,所以才让封家带兵撤走,剩下的粮食水源,勉强够军队赶到青螺城。
孟何君没有回答,而是反问:“惊水,你相信我吗?”
“自然相信!”封泽回答得很快。
这些年要不是孟何君明里暗里的援助,商羊关早就撑不住了。
若是商羊关失守,临近的城池少说也要丢六城,百姓更是不知要死多少。
边关之外的游民善战好斗,听说还会吃生肉。
“相信我就不要多问,我会想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