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渺回身看了一眼刚刚提问的那个记者,那个女人迎上她的视线,眼底隐有讥笑闪过。
她在笑什么?
他们都在笑什么?
笑她终究成为被容景行抛弃的女人,得来那个男人的一纸离婚协议书吗?
现场众人见她不答,便再度开口追问:“沈小姐,容景行给你递离婚协议书的事是真的吗?”
沈思渺淡漠的视线扫过众人,暗暗深呼吸,抬头挺胸。
她不能觉得难过,更不能悲伤,那样才会真的将自己活成他们镜头下的笑话!
姚乐乐挤过众人,挡在沈思渺面前道:“都别问了,今天不是你们表演的时间,收起你们那些过于旺盛的幻想!看你们一个个精神萎靡眼神猥琐,一看就是荷尔蒙不足缺乏关爱,赶紧各回各家好好补补你们的肾吧!省的一天到晚胡思乱想!”
人群外,萧山和司机坐在车内,看着现场的直播。
那司机忍不住嗤笑道:“这姚小姐可真是毒舌。”
萧山也是第一次觉得,这女人毒舌的恰到好处,唇角扬了扬,男人脸上隐有自豪一闪而过。
沈思渺被带进去,还没到公审时间,大厅内已经人满为患。
这次公审,容景行那边并未阻止外人旁听,所以除了沈思渺少数朋友以外,现场几
乎都是记者。
萧山进去四处看了一圈,还不见容景行到场。
他不由皱起了眉头,这个男人到底在忙什么!
难不成离婚是真的?
一偏头,便见不远处姚乐乐正和那个柳医生交头接耳的说话。
他当即脸色一沉叫道:“你在干什么,坐这儿来!”
姚乐乐楞了下,随即乖乖坐到他左手边。
今天这样的日子,她可不想为了个座位的事情与他吵。
柳子州回头看了她一眼,收回目光之际,便见萧山盯着自己。
他微微皱了皱眉,转过了头。
不光柳子州来了,许江也来了。
庄月软磨硬泡的跟着他一道过来,不过她今日过来可不是卫了关心沈思渺,她纯粹是想看看沈思渺有多惨!
毕竟已经到了这般田地,她那位好表姐是一定不会轻易放过沈思渺的!
如今她只要等着看结局便好!
他们落座之后,容衍也过来了。
他正好坐在了姚乐乐的身边,很是客气的和姚乐乐打了招呼。
不过姚乐乐很不给面子的白了他一眼,偏头别过目光。
她现在最不想看见容家的人,沾亲带故也不行!
容衍脸色有些尴尬,他微微转头四处看了一眼,并未看见他小叔过来。
不由眉头皱的更深了。
公审时间是八点半,
直到八点二十九分,那个男人才姗姗来迟。
容景行的出现,无疑引起了现场的轰动。
只不过那人脸色不太好看,众记者可没那个胆子像质问沈思渺那般去质问他!
最多也只是举着相机拍几张照片。
安娜走去前面,和一名无关的人商量了几句,然后便见那人起身让开,容景行落座。
姚乐乐正好坐在容景行斜后方,恼怒的目光盯着那个男人的后脑勺,恨不得将他瞪出个窟窿!
要不是萧山一直抓着她的手的话,她可能真的就冲过去了!
八点半,堂内响起一道声音:“请保持肃静。”
顿时鸦雀无声,姚乐乐看见沈思渺被人带去了被告席位置。
容景行坐在第一排,男人那张脸过于瞩目,气势也过于逼人。
所以沈思渺一体么便看见坐在旁听席的男人,视线相撞的刹那,他眼底的淡漠还是深深刺痛了她!
那件囚服穿在她身上,像是整整大了两个号,一阵风吹过来,随时要将她刮倒似的。
男人淡漠的收回视线,眼底一片凉薄。
她站在的位置,正好背对着他。
案件审问环节依次进行,最先发言的是宋曼方的委托律师。
那人在陈述了当天事件之后,将矛头直指沈思渺:“请问沈小姐,那晚你
是否因为和我的当事人起了争执,情绪失控下发生争吵,和动手?听说你们婆媳之间本就不和,你是否已蓄谋已久,否则您如何解释那晚的行踪?你是孕妇,那个时间为何不早些歇息?”
沈思渺秀眉微蹙,狠狠摇头。
法官说道:“给她纸笔。”
沈思渺接过纸笔,脑海里忽然想起最后一次见面,张律师同她说,文物失窃案,她没有证据亦没有人证,是没有办法作为线索之一的。
如果贸然说出口的话,对自己并无好处。
沈思渺想了想,便将那晚的事情略过那条线,仔仔细细的写下来。
殊不知,她略过那件事,等同于略过了事件的起因。至此这件案子,她已然不占优势!
一连串审问的环节下,沈思渺作为被告方已然更加被动。
她分明记得张律师此前说过,门外的那声响动可能是第三人发出的。
他说过,可以就此从这一点出发,为她争取一下。
可案件审问过半,沈思渺都没有听见他提出来。
她隐隐开始觉得不安,直到他开始说:“我的当事人确实和宋曼女士有过争执,和动手,她脖子上的伤确实系宋曼女士所为。不过这并代表她是蓄意谋划,她也可能是反击自卫呢?”
堂下的姚乐乐和
萧山也是一怔,这张律师怎么不按常理出牌,之前不是说可以做无罪辩护,争取时间取证吗?
果然原告方律师立刻反驳道:“是自卫还是蓄谋已久的动手,恐怕只有被告人和我的当事人最清楚。如今我的原告重伤在医院,若被告的律师强行将一场蓄谋已久的谋杀说成是自卫过当,似乎也没有错!但是证据呢?”
那人转向主审官的位置说:“我不接受这个辩解!现场是在客厅楼梯口,距离摆放剪刀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