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思渺怔了下,然后忽然冷静下来。
鼻翼间熟悉的气息,已经告诉她来人是谁。
只是她很好奇,这个时候他怎么还有闲情来“关心”她?
难道不该忙着处理,宋曼带来的危机吗?
沈思渺再度偏头的时候,就着外面浅淡的月色看清了床畔人的轮廓。
那张脸一如往昔,俊美异常。
“还好吗?”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沈思渺恼怒的一抽手,紧紧揪着胸口的被子。
男人叹息一声,忽然坐在她床边,弯腰将她抱起问:“你就不想问问我好不好,你就一点不想关心我一下吗?”
沈思渺被他轻拥在怀,她挣扎不开,她越是挣扎,容景行便抱得更紧一分。
她索性不挣扎了,实在是没力气。
耳畔传来男人低低的呢喃声:“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吧,我在湖滨给你定了一套别墅,如今一切尘埃落定,你是否也该兑现你的承诺?”
承诺?
沈思渺听着这话只觉得好笑,她可不记得自己有答应过他什么承诺。
他说尘埃落定?
她不明白,这人到底从哪儿看出来这件事已经尘埃落定!
沈思渺趁其不备,猛地一把推开他,然后抬手比划:事情远远还没有结束!
光线不太明亮的房间内,容景行怔怔的盯着她看。
随即开口道
:“我一直坚信,我母亲并未策划伤害你母亲。”
沈思渺听着这话,然后好像忽然间明白了。
这就是他所说的尘埃落定,坚信宋曼未曾筹谋那次爆炸事件,因为宋曼已然受到处罚,所以一切就该结束了。
是了,没有证据指明宋曼,甚至连容丽平自己都已经承认一切是她所为,与宋曼又有什么干系?
如今宋曼已经受到惩罚,失去三年自由,她若识趣就该就此放手!就该见好就收!
可惜……
沈思渺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冷淡,她笑着看着他然后抬手:也许她是没有筹谋,可是她囚禁我母亲,见死不救都是真!
这辈子,她与宋曼之间,或许只能水火不容了!
沈思渺实在不知道,他为何还要来找她?
是对她愧疚,不安,还是想要用关心,来让她愧疚?
沈思渺微微靠向床头,抬手指向门边示意他出去。
事到如今,她不觉得自己还有什么话好和他说。
容景行眉心轻蹙,男人伸手拉住她的手说:“我送你离开这里,未来你带着孩子安稳生活。”
沈思渺猛地抽开被他握着的手问他:那许江呢?他死的那样惨,就这么算了吗?!
不光是许江,还有她外公,她母亲!
他们都死的不明白,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不,不可以
!
容景行抬手要去抓住她的肩膀,看着她说:“接下来的事情我来解决,你先走!”
沈思渺避开他递来的手,坚定的摇头问他:容丽平主动承认,是在你的预料之中吧?你早已料到,就算是私藏文物,宋曼也只不过耗费几年光景!所以你一早的目的,就是让容丽平去承担这些错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没有。”容景行拉过她的手轻声道:“你误会了。”
沈思渺看着他,她等着他解释,可是后来他却一句解释都没有!
光靠一句没有,就想抹杀他做过的那些事吗?
若不是一切尽在他掌控中,他怎么敢那么毫无顾忌的将自己送进去?
沈思渺现在想来,他被关在狱中的那段时间,就是他实施整个计划的时候,也是容丽平最得意忘形的时候。
那段时间,他不仅仅是想考验他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他最大的目的吗,就是等着容丽平露出马脚!
如此后来,他才能对容丽平一击即中!
路非说的没错,心机城府,谁也不是他对手!
她抬手又问:容近山,还活着吗?他在哪儿?
夜色里,男人眸色灼亮,脸上分明有情绪一闪而过。
沈思渺一眼捕捉到他眼底神色,伸手抓住他胳膊,逼视他——容近山在哪儿?你告诉我,他到
底在哪!
“你累了,好好睡一觉。”容景行伸手掰开她的手,转身道:“到此为止吧。”
到此为止?
沈思渺在心底冷笑了一声,随即倾身一把拽住他手腕问:如何到此为止?许江呢,我妈呢?我外公呢?这么多条性命,如何就此结束?
她看着他满脸不可思议的问:是不是在你心中,除了容家声誉容家的权势,什么都不重要?
夜色里,男人面色平静,但眼底的晶亮掩饰不住他情绪的起伏。
沈思渺坐在床头怒视着他质问:所以,你可以那么轻而易举的和我提出离婚!甚至可以放弃孩子的抚养权,为了让我离婚,为了让我早点离开,你真的可以什么都不在乎是吗?
病房一片安静,沈思渺所有的期盼,在他的沉默中渐渐淡漠。
她实在不该问他这些,问了又有什么用呢?他不会在乎的。
沈思渺松开他的手,退回床头伸手指着病房大门方向示意他出去。
这时,男人却忽然转身朝着她扑过来,沈思渺猝不及防被他摁倒在床上。
男人一低头,鼻尖抵住她的,彼此呼吸纠缠。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一如曾经缱绻至极的夜晚,可现在她不觉心悸,只觉恼火!
沈思渺挣扎了下,彻底被男人压制住!
她偏头避开他过于沉静幽深
的眸,却被男人命令:“沈思渺,你看着我!”
容景行强行伸手扶住她的脑袋,逼着他直视自己的眼睛:“你知道光森远一个企业,全城至全国有多少员工吗?有一个人就代表一个家庭,你觉得我是自私?是!我承认我就是自私,容氏是容家百年基业它不能被动摇!你是觉得我母亲的判决太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