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从不知道这个男人还有这样毒舌的一面。
印象中,这人始终寡言少语,所以两年前在他经常来家里的那段时间里,她才会给他起了个冰块脸的外号。
是真的很冰。
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像是块终年不化的冰块。
所以,哪个少女会爱上一块冰?
她不逃婚才有鬼……
两人关系发展到这步,这是桑晚之前做梦也不会梦到的情节,一时间也是想了很多。
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孽缘。
桑晚有些走神,脸上涂药膏的动作停了好一会,她才反应过来。
眼睛才刚睁开毫无预兆撞进双噙满危险的黑眸,心脏蓦地漏跳两拍,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好了?”
“嗯。”他没什么表情的应一声。
桑晚点点头,想从他腿上下去。
“衣服脱了。”几乎同时,这人薄唇间溢出几个字。
桑晚动作一顿,脸色不自觉有些发白。
她深知自己今晚逃不掉,可心里多少还是觉得有些变扭,她垂下眸子,掩去眼底那点抗拒,“我、我先去关灯。”
“脱掉!”
桑晚还是来不及起身,这人耐心已经耗光,嗓音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好。”她不
敢再看他,点点头。
桑晚感觉这辈子的勇气都在这刻用的精光,但她不敢停,想到得救前的遭遇,想到将她害惨的渣男贱女,一时间,心脏被仇恨塞满。
夏天,房间里冷气强劲。
桑晚能明显感觉到,皮肤表面泛起层细细的鸡皮疙瘩。
很冷……
一种从心里透出的冷。
林慕琛将她这副模样收进眼中,她怕他,藏不住的那点怯懦尽数被他察觉。
这个女人一直这样!
不臣服于他,却又始终蛊惑着他。
他身体愈发的紧绷,暴躁的嗓音早就哑到不行,“转过去!”
“……”桑晚这次是真被他吓了一跳。
莫名其妙,吼什么吼?
她有些怨念的皱了皱眉,但是抬头看见他沉黑的一张脸,到了嘴边的一句话到底还是识相的咽进喉咙。
转过去……
但很快,后背袭上一层同脸上一样的舒服清凉。
他怎么知道她后背也有伤?
房间中,空气里全是药膏的味道,背对着她,桑晚脸上温度一路蹿升,很快便将药膏的清凉感吞噬干净,她想着说点什么打破这层尴尬。
“林先生啊……”
几乎是桑晚开口的同一时间,男人暴躁的一把丢
掉手里的药膏,药膏棉签一股脑撞在墙上,洒了一地。
她只来得及说几个字,就被他一把抱起。
事后,他头也不回的去了卫生间。
等她艰难从沙发上挪下来,弯腰捡起浴袍时,林慕琛恰好洗好澡从卫生间出来。
桑晚身形微微一僵,下意识加快动作,手忙脚乱的将浴袍裹上。
身后,那人冷笑一声,擦头发的毛巾随手一丢,走两步在另一侧干净的沙发上坐下,“过来,替我吹头发。”
“……”桑晚差点问候他大爷。
手臂刚刚撑着沙发酸软一片,抬都不想抬,但她也只能洗好手拿着吹风机出去。
吹风机嗡嗡响声响起的时候,桑晚动手去拨他湿漉漉的发丝。
结果还没碰到,手臂啪一声被人粗暴打开,男人嗓音不善,恶狠狠命令,“滚后面去!”
“……”桑晚皱了皱眉,差点没把吹风机往他脑袋上砸,这男人怎么这么难伺候?
“怎么?觉得委屈?”见她不动,这人嗓音更冷。
“……”桑晚脸上血色一下褪了干净,苍白的不成样子。
她手指紧紧扣住吹风机,想说什么,唇瓣动了动却没发出声音,而是迈开步子,绕到他
身后,重新按开吹风机开关。
男人头发短,很快就能吹干。
桑晚小心翼翼替他理了理被吹风机吹得有些凌乱的发丝,转身拔掉吹风机插头,“先生,您还有什么吩咐?”
林慕琛静静坐着,薄唇冷漠抿起。
安静。
他像是没有听见她的声音。
桑晚静静站着,陪他耗。
事实上,她甚至已经做好,他一整夜不开口,她就这么安静站到天亮的打算。
“桑晚,你听话的模样真廉价。”林慕琛突然起身,冷漠又轻蔑的嗓音将一屋子沉默打破,他一双黑眸静静盯着她苍白的小脸,大手突然伸出去重重钳住她下巴。
桑晚吃疼的皱起眉,下一秒所剩无几的自尊还是被他狠狠践踏,“今晚我很满意,继续保持,以后就在我身边当个乖巧懂事的情人,随时随地等我……”
话音刚落,他已经将手拿开。
多一眼也不看她,长腿跨开,从她边上过去。
他面上始终含着几分讥诮,然后斯条慢理将衣服穿好。
整理好,他没系领带,衬衫领口微微敞着,似乎并不打算在这过夜。
桑晚还是那个模样站在沙发边,手上还拿着没来得及放下的吹风机
,她整个都很安静,仿佛刚刚林慕琛字里行间的侮辱不是对她一样。
其实她就是很贱……
万人艳羡的林太太不当,逃了两年,还是回到他身边当了……情人。
林慕琛迈开腿,沉稳脚步声从她身边经过,很快是开门关门的声音,房间彻底安静下来,桑晚才有些麻木的抬起手按了按眼角一滴灼烫,深呼吸,神色平静的转身去了卫生间。
手机在被绑架时弄丢了,桑晚睡不着觉,起来将电脑打开。
浏览器里输入几个关键词,关于她的新闻便是一堆,短短一天时间,她已经成了恶毒的代名词,声名狼藉。
只是她倒也佩服姜甜,能编出这样连她看了都觉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