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下车变成滚下去。
他的语气有多恶劣可想而知。
“好,打扰了。”桑晚眉眼低垂,最后几个字并没有得到丝毫回应,说话时她伸手将安全带打开,开门下去。
几乎是她脚落地,才刚替他关上车门的那一瞬间,稳稳停着的车子已经疾驰而去,眨眼间在晨光中消失不见。
是她瞎担心了。
因为一通电话,什么都没弄清楚就着急忙慌赶来这里。
其实他比她还好,根本用不着她的不管不顾,照样冰冷,照样阴晴不定,甚至还甩了她一脸的汽车尾气。
天光大亮。
桑晚茫然的看着这座陌生城市的清晨,钢筋水泥构筑的冰冷建筑,其实和海城没有什么不一样。
嗯,很冷。
好一会,她才抬手用力揉了揉眼睛,揉掉眼底喷薄欲出的灼烫无助,然后转身进了酒店。
林慕琛离开酒店后,直接回了医院。
持续一整夜的手术已经在半小时前结束。
“哥,爸已经被送进病房了。”林景深一行人从电梯出来时恰好撞见电梯外的林慕琛,他上前一步,神叨叨的把人给拉到一边,“妈,你们先走,我和哥说两句话。”
“小深,你真当谁都和你一样能折腾?”季紫棠站在一边没动,即便一夜没睡,她也仍保持着最优雅得体的仪态,说话时她视线落在继子身上,“慕琛你也一块回去吧,你爸爸这会在重症监护室,没到探视时间,你就是上去了也见不到人。”
几步外林慕琛站着没动,“不劳挂心。”
“和我见外什么?”季紫棠脸上笑容得体,半点不曾受到继子冰冷态度的影响,“去了一趟怎么一个人回来了?你爸这个情况,医生说随时都有可能挺不过去,我们家就你一个到了成婚的年纪
,要是有个儿媳侍奉在侧,兴许你爸一欣慰病就好了呢?”
顿了顿,她抬手抚了抚鬓角垂落的发丝,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脸上笑容就愈发有深意了,“哦,对了慕琛,回头我把律师叫来在病房候着,等你爸什么时候醒了也好把遗嘱改改,现在不一样,家里多了一口人,人家女孩子跟了你总不能吃了这个亏,该给的可一样都不能少……”
“妈,你胡说什么?!”林景深皱眉将她的胡言乱语打断,“我哥才不在乎爸爸那点遗产!”
“那倒是我瞎操心了,小深你不说我都忘了慕琛如今生意做得有多大,谁不知道我们林家出了个腰缠万贯的商业奇才,倒是你小深,整天混混混,你什么时候才能学到你哥哥一点皮毛?”
“妈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我不说你还不得上天?”季紫棠怒其不争的瞪他一眼,临走又看一眼面无表情的继子,“慕琛啊,什么时候把媳妇带回家也给妈看看呢。”
一句话,成功叫林慕琛垂在身侧的拳头收紧,季紫棠脸上笑容加深,前拥后簇的被人护着从医院离开。
人一走,林景深满脸歉意的看着身边的人,“哥,你别太放在心上,我妈她可能是太担心爸爸了,所以才会胡言乱语。”
“嗯。”林慕琛神色寡淡应一声,像是半点没被季紫棠的话影响到,“你有话要说?”
“啊?哦!有……我有话说!”林景深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说话时小心翼翼打量他一眼,见他脸色如常,才干咳一声开口,“哥,你那会说结婚了其实是开玩笑的吧?我觉得你还是和许伯伯解释一下吧,你是没看见他那会脸都绿了!后来你前脚刚走,他后脚就离开了,都没等爸爸手术
结束……”
这些年虽没举行过什么仪式,或是公开对外说明,但林许两家早已默认林慕琛和许唯一是一对。
许家虽不如他们林家显赫,但也的确不容小觑。
“小唯嫂子虽然骄纵了点,但我们这个圈子里小唯嫂子已经算……”
“景深,你叫错人了。”
林景深还想说什么,话没说完却被截断,林慕琛侧头看他一眼,神色冰冷如一,“你的嫂子叫桑晚,不会变。”
林景深一下愣住,蓦地却又想到什么。
那个电话!
他就说好端端的林慕琛的电话怎么会给一个女人接,那可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天!哥你不会玩真的吧?!”
“我没有玩。”林慕琛凉凉瞥他一眼,走两步进了不远处正好打开的电梯。
电梯门关上,林景深才反应过来林慕琛说了什么,渐渐他脸上目瞪口呆被咬牙切齿取代。
嘶。
他要把那个不长眼蛊惑他哥的女人找出来撕了撕了撕了!
桑晚回到酒店房间时连澡也不想洗,直接裹着被子在床上躺下。
好累。
身心俱疲。
长途奔波加上一整夜没睡的威力实在巨大,连胃疼也挡不住沉沉睡意的汹涌来袭,更不要说是那些烦心事,她脑袋沾了枕头没两分钟就睡过去,床头那一颗上楼时问酒店前台要的安眠药压根就没用得上。
无梦。
桑晚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也不知道外头的人敲门敲了多久。
她只知道惊醒时外头敲门声就已经在了。
已经下午三点。
桑晚看一眼墙上挂钟,起身过去开门。
“夫人,我来接您去机场。”
桑晚还没睡醒,靠着门有气无力的模样,“白助理?你怎么也过来了?”
“先生叫我过来的。”
“哦。”桑晚清醒
过来,回身往房间走,“他没必要这样,反正我也不会真的赖在这里不走。”
白川站在门外没有进去,“先生自有先生的用意。”
“你回去吧。”桑晚在沙发上坐下,“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来首都,怎么也得玩两天的,到时候我会自己回去的。”
“这……”白川有些犹豫,“我请示下先生。”
过不久,白川打了电话回来,“我会在您隔壁房间住下,您有事的话尽管叫我,另外,提前祝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