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琛若是没有及时将她拉开拥入怀中,那些硫酸或许就会泼到她脸上。
他受了怎样的伤,却始终不肯给她看。
明明他们还在冷战,他前些天日日早出晚归,他们同床共枕却异梦,他给了她两人婚姻关系即将走到尽头的错觉,却又在今晚同她温声细语开起玩笑,甚至眼也不眨的替她当掉了一场灾难。
他总是这样。
莫名其妙,忽冷忽热……不知道体内究竟藏了几重人格?
桑晚觉得自己像在坐一趟不知何时才是尽头的过山车,忽上忽下,翻转着叫人不得安宁。
她实在看不懂,心中实在难受。
那么多情绪交杂着,她眼泪越掉越多,根本控制不住。
桑晚从前真不知道自己这样能哭。
“肚子疼不疼?”她正哭得伤心,没得到安慰,却冷不防听见这么一句话。
桑晚微微一愣,哭声停了片刻,泪眼朦胧盯着他看,慢半拍反应过来,模仿起他不给她看伤口的行为,“疼也不关你的事!”
那应该是不疼。
林慕琛智商在线,左右观察一番,心中也有自己的考量,她并不是个会拿孩子开玩笑的人。
“那咱们站着把话说清楚。”林慕琛陪她站着,也由着她哭。
桑晚这种哭并未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满眼怨恨的瞪他,大颗大颗的泪珠子无声的往下掉。
“我们之间还有话需要说吗?”桑晚哽咽,声音有些模糊,“林慕琛,你心里想什么从来不会告诉我,你只会和我冷战,打一个巴掌给一颗糖,我糖还没吃完,你下一个巴掌就已经在路上,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就跟个白痴一样?搓扁捏圆看你心情!”
他总是不能给她痛快,总是叫
她惴惴难安七上八下。
桑晚恨透这种感觉。
她不想继续这样,不想始终不明不白。
他们结了婚,她是他的妻子,是他即将出生的孩子的母亲,他们理应平等,理应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但她却觉得自己像条摇尾乞怜的宠物狗,偶会得到一时宠幸,然后下一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林慕琛,我从前恨透了你,你对我那样恶劣,我应该恨你一辈子的,可我还是不争气的爱上了你,我想过当一只鸵鸟就好,在你把我赶走之前,我就静静呆着,我只想呆在可以看见你的地方,其余可以不管,可是你好像偶尔又会对我很好,这种好让我贪心,我会想,这个人心里是不是也是有我的……”
“你那天生我气,你说我从没想过倚靠你,可是林慕琛,只有我爱你,我又怎么敢事事倚靠你?”
本就不平等,她觉得自己早已跌入尘埃,而他还是高在云端。
那是她一辈子攀不上的高度,地上一粒微尘,纵使随风飘起,也够不到天空里的云朵,怎么倚靠?
“我会害怕我过分软弱令你厌倦,所以不敢软弱,遇到事情,我第一时间会想到你,可是我不敢找你,害怕总有一天你对我的耐心会透支,如果我对你过分依赖,你再一脚将我踢开……”
桑晚眼泪一直在掉,心中无助又彷徨,但自有一股坚定破土而生。
死就死吧,好歹明明白白。
她不想继续这样,他们也不能再继续这样。
“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你从未说过爱我,却又将我困在身边……哪怕我打掉这个孩子断掉我们彼此最后一点牵扯,咱们也要做个……了断,林慕琛,不如你告诉我……”桑晚眼底冲上几许决绝,她抬手重重抹掉眼角潮湿,总算将那个问题问出来,“你告诉我,你爱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