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如许唯一。
她连死都不在乎了,根本不会在乎自己这样做的后果。
可是她不在乎,桑晚却不能不在乎。
“许唯一,你一定要再杀一个人是吗?”
“不然呢?除此之外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许唯一一脸理所当然,“桑晚,你让我看看,他不要我爱上的女人有多特别,有多伟大,愿不愿意为了救下自己的情敌和一个不知道哪来的小贱种,选择自己死?!”
救小嘉和……她?
桑晚皱眉,“许唯一,你说的这么好听做什么?即便我现在离开这里不救小嘉,你其实也不会伤害你自己。”
否则她不会处心积虑布下这个局!
何况……
桑晚明白自己现在的情况,许唯一不是真的想放她走。
凭她这会所剩无几的体力以及失血过多的身体状况,恐怕还走不到门口就倒下了。
“许唯一,我知道你要的无非就是林慕琛。”
桑晚看不懂这份沉重而扭曲的爱,但此刻为了活命也只能顺着她的话去说,“你放了小嘉,让我带走他,出了这扇门我立刻去机场,带着小嘉一起走,从此再也不出现在你和林慕琛的面前好不好?”
“不好!”
明明是个天大的诱惑,可许唯一却半点不为所动,“桑晚,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是么?你能放下,他能放下么?只有你死你们才能分开,否则终究有一天你们还是会在一起!”
“……”
所以……
桑晚猜测不错,许唯一要的就是她去死。
“那你又何必还要叫我做选择?”
桑晚虚弱的坐在地上,说话时讥诮的勾了勾唇,“许唯一,你把小嘉放了吧,我……任凭你处置!”
“所以你是选择救这小鬼?”
许唯一对这答案很满意,“既然如此,桑晚,我要你现在就捡
起地上的针管,然后把里头的药水注射进自己身体里!”
针管里的液体是诡异的幽蓝色。
桑晚瞧一眼那针管,“许唯一,人之将死,你能不能再帮我实现最后一个愿望?”
“不能!桑晚,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
许唯一果断的拒绝,“你是在拖延时间是吗?等谁?林慕琛还是季紫棠?再或者是林景深?我告诉你,林慕琛会来,只不过你看不到了,因为他是来给你……收尸的!”
“……”
咳咳!
桑晚喉咙里干哑的厉害,认命的伸手捡起地上那只针管,“许唯一,你确定我死后你会放过小嘉是么?”
“我说了不要再废话!”
许唯一狂躁的举起针头要往小嘉脖子上扎,“桑晚,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杀了他?!”
“别……”
桑晚惊呼一声,喊停许唯一的动作。
“那你就开始!”许唯一手中枕头悬在那里,眨眼的功夫就可扎进小嘉皮肤里。
桑晚满心绝望……
深知今天大概是要逃不过去。
那她的大白怎么办?
他还没有动手术,病还没有好,也没有康复……
可是她撑不住了……
被刀扎到的那只手臂还在不断流血,却早已废了似的不剩半点只觉,很冷,也很累……
她想躺下好好睡一觉。
就只是睡一觉……
“许唯一,如果我死后你没有放过小嘉,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桑晚呼吸很沉,身子重重倒下去,恰好撞到扎在手臂的水果刀,水果刀在她手臂里移了位,那阵疼痛叫她难以安然闭上眼睛。
许唯一盯着她,紧紧盯着她。
“快点桑晚,我数到三,如果那只针头没有扎进你身体里,那么我手里这只针头就会扎进这贱种身体里!”
“……”
“一……”
桑晚艰难
喘一口气,她额上全是冷汗,视线变得模糊。
耳朵里只有许唯一在数数的声音。
“二……”
桑晚吃力举起枕头,对准了自己肩膀。
“三……”
几乎是许唯一话音刚落,那冷冰冰针头被桑晚自己扎进自己身体里。
一整晚……
天翻地覆的一整晚,总算是要画上句号了是吗?
桑晚安然的闭上眼睛,准备推动注射器。
“碰!”
只是老天到底见不得这地方突然的死寂。
远处那扇紧闭大门猛地被人撞开,门板撞在墙上发出轰然响声,杂乱脚步声冲进来,桑晚昏死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许唯一,你被捕了!”
桑晚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长的像是在梦中又度过了整整三十年人生。
许多画面打马而过,许多画面缓慢回放。
她猜她是死了,所以才能会看短暂而又漫长的这一生。
若要她说人生最后悔那件事。
她想,应该是六年前,那个男人留宿的那晚……
倘若一早得知这些孽缘纠缠,那么那天晚上,她一定紧闭房门,认命的等着反对她和宋怀安在一起的父母,将她送出国去。
如果是那样该多好?
纵使另有波折,但是完成学业,回国接受父母安排,有一顿门当户对的婚姻,成为两个孩子的母亲,纵然平淡一生,那样宋怀安会是她心里的白月光,那样她会平淡的和一个自己并不很爱的男人相敬如宾白头共老。
那样,多好……
可是命运并非自己书写。
许多早有安排的冥冥中……
那是命中注定,是任谁都难以抗衡的回天乏术。
跌宕飘零,谁都是命运汪洋上的一叶轻舟。
桑晚又想起那个男人,又想起六年前来……
那个晚上,命运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