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其实看不明白,如果这个男人始终不在乎她,又为什么一再救她于水火之中?这次更是拿了命来救。
荣靖深即便一手抱着孩子一边肩膀上扛着她也还是走的很快,再加上超市里货架纵横,商亦臣的身影早就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
她此刻唯一仅剩的想法时,如果商亦臣没了,那么她一定也不活了。
她再没有哪一刻能这样坚定心里头对那个男人深深的爱恋,不是崇拜和依赖,而是深深的谁也不可以替代的一辈子一次的刻骨铭心无怨无悔的深爱。
“砰砰”两声枪响从背后传来的时候荣靖深已经扛着秦歌走到出口处,里头究竟是怎样的情况此刻他们一概不知。
秦歌挣扎的动作瞬间僵硬住,“商亦臣……商亦臣……”她嘴里始终呢喃着这样的字眼,而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视线企及之处,超市货架像是多米诺骨牌一样一排连着一排倒塌下来。
荣靖深一时之间进退两难,秦歌一着急狠狠一口咬在荣靖深肩膀上,瞬间已经是一嘴的血腥味,荣靖深吃疼钳住她的力道松了下,就是乘着这个空档秦歌从他肩膀上翻身下去狼狈摔在地上,可她完全不在意似的跌跌撞撞爬起来,瘸着腿疯了似地奔向那些已经全部倒塌的货架。
一直守在外头的司机眼见着商亦臣这么久没出来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碍于商亦臣下车之前遇神杀神的气势那司机还是不安的在外头候着。
可隐约间听到外头民众的谈话他才反应过来大事不妙,他跟在商亦臣后面多年,所以商亦臣的大小生意涉及的区域他还是知道的,再加上最近g城道上势力正值改朝换代,他连忙打电话给季景深说明情况。
原本从商亦臣强行独自出了医院开始季景深就开始隐隐不安,身边人手更是随时待命,这会司机一个电话过来季景深立即就带着人过来了。
好在他所在地离那家超市并不远,二十分钟的时间已经带了二三十个人出现在超市这边。
傅芷馨听了这边的事情也是跟在季景深后面一起过来,随行的还有医院经验资深的医护人员。
秦歌按照记忆朝着他们出事时候所呆货架那边艰难行走,到处都是倒塌的货架和散落一地的超市商品。
就凭她的力气想要搬开那些货架自是不可能,好在货架倒塌之后,货架隔着货架留出一条三角形的通道,秦歌弓着身子艰难爬行于那些被商品堵满的通道之中,她受伤那只腿疼得一直在抽筋,可她全然顾不上,心中只剩一个想要见到商亦臣的信念支撑着她往那边不断爬行。
荣靖深跟在秦歌后面,他手里抱着孩子行动自然不如秦歌方便,偏偏这个时候团子又是哭闹不止,荣靖深只能耐着性子安抚,然后眼睁睁看着秦歌艰难爬行于那些货架和货架之间的细小通道中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商亦臣……商亦臣你能听到我的声音吗?听到回答我一声好吗?”
光靠记忆力在这样细小的通道中完全不行,她艰难爬行着很快就发现很对地方根本已经被堵死,而她在里面绕来绕去根本早就判断不出商亦臣究竟可能在什么地方,所以只能开口说话,希望他听到后能够回应她一声。
事实上,刚刚想过的那两声枪响足够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也许商亦臣已经……
不,不会的!
再没有找到他之前一切就都还是有希望的!
秦歌抬手胡乱在脸上擦了一把,汗水混杂
着商亦臣身上的血水以及她的泪水映出掌心浅淡的红色,她看着那一片浅淡的红色有片刻愣神,但是很快又爬行起来。
她一定要尽快找到商亦臣,不然他身上的伤口时间一长流血一多只会更危险。
“商亦臣、商亦臣你听得到么?你在哪?商亦臣……”
她深吸一口气隐掉快要哭出来的冲动继续爬行,手心一疼,接下来是膝盖,她低头就看到一颗图钉深深扎进手心肉里,周围一地都是散落的图钉,估计膝盖上的疼痛也是因此而来。
“商亦臣你在哪?求你出来好不好?商亦臣、你快出来……”
她几乎快要绝望了,手心和膝盖的疼痛使得她寸步难行,可是怎么办,她还没有找到商亦臣。
或者等待外面救援才更明智,可此刻她哪管得了那么多,一想到商亦臣胸口那一大片殷红,她拖着掌心和膝盖的疼痛继续爬行,这一次靠的几乎完全是意志力。
她想上天一定是被她的虔诚所感动,也听到了她心里的祷告,所以下一秒当边上有声音传来的时候她几乎高兴地快要晕死过去。
“蠢女人,我还没死呢,你哭什么?”
那声音里有一层掩盖不住的虚弱,可那是商亦臣的声音没错!
秦歌第一次深切体味到喜极而泣这四个字背后的意义,狂喜狂悲交错席卷,她精神一阵松懈几乎眼前一黑,可一想到商亦臣就在眼前了,一咬牙继续朝着声源爬行。
她有些着急的将挡在眼前的一些货物清理掉,可越是着急越容易碰到手上伤口动作就更是快不起来,她甚至没有勇气将手心图钉拔掉,怕疼,可却顶着图钉扎在掌心的疼痛只为了寻找他而来。
这种矛盾的感觉大抵上只能送给这世上对
你而言的不可替代。
终于将那些东西都弄到身后,她一抬头就看到前面被货架压住的商亦臣,可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那一层刚刚找到他的兴奋就被地上一大摊殷红的血水给冲淡。
“商亦臣你怎么样了?你别吓我……”
必须将货架搬开才行,否则看地上那一滩血商亦臣一定熬不过去了,可怎么办,她此刻也是处于这夹缝之间,爬行都已经困难,只能希望尽快有外力救援。
商亦臣朝着她扯出一个极其虚弱的笑容,仍还自由的手在她头发上轻抚了下。
“没事,地上不全是我的血,我只是被货架压住了没有力气出去而已。”
秦歌这才注意到商亦臣身上还压了一个人,是已经毫无声息的李慎,那些血正是从他身上枪口中流出。
“怎么会这样?”秦歌诧异,那两枪竟然都打进了李慎身体里,难道枪是商亦臣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