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站起来,眨眨眼,“没错,放你走。”说完,咕哝着嘴巴,“但是,放你走之前,我得告诉你一件事儿。”
风清扬看他眸中带笑,一脸得意,想不明白,他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静静踌躇片刻,就听见起七海笑嘻嘻地说,“我铺子里的衣服已经卖出去不少了,想必你们的人已经分不清谁是你们的人了?”
女人微顿,偏过头,却还是笑了下,“哼,你以为区区一件衣服,也想鱼目混珠。那衣服上,是绣娘一针一线亲自绣成,凡持有者,内部皆有名字。”
话毕,那女人忽然恍然大悟,这是敌人使的激将法?
她迅速止口,却为时已晚,“你……卑鄙无耻,奸诈狡猾!”
七海拱手,贱贱的语调,“多谢姑娘夸奖!”他抬起手,冲屋顶上的大胡子海之岚道,“大胡子,把那件衣服摘开好好研究一下,缝上不同的姓氏,做到真正的鱼目混珠。”
女人是个急脾气,一看自己暴、露了,眼角微红,似要破涕而出,“你以为这样做有什么意义么,我师兄一死,他们必定会更加谨防提防!”
“哦,他们这么聪明?”七海托着下巴,一脸深重地点头,“嗯,你说得对,我是得小心一点儿。”拖长拖调,让人讨厌,可偏偏又无可奈何。
风清扬捏着鼻翼,无法想象这是同寒沉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徒弟。
“俗话说,没有不透风的墙。现在我们已经有了蛛丝马迹,只要乘虚而入,定
会有些意想不到的收获。你们的人再镇定,也不见得不会被我们的人鱼目混珠。况且……我们的人虽进不去,也至少能够让你们举步维艰,连老百姓都穿着你们的衣服,不就乱套了?”
“你——”女人俏脸通红,也许是因为过于愤怒,她一口鲜血咳出来,微颤地厉害的胳膊,衬得她虚弱无力。
什么叫不费吹灰之力,就让人恼羞成怒,就是七海这死不要脸的嘴皮子功夫。
“你千万别死……我们男人不轻易杀女人,这样会被人耻笑!”七海刚说出一嘴,屋顶上站着的大胡子海之岚耳尖,就突兀地提醒,“七海老大,你刚刚踹了她一脚!”
再厉害的人也带不动猪队友,比如现在。
七海锋利的眼神递过去,“闭嘴!”
大胡子海之岚耸耸肩膀,缄口不言了。
“师兄他们,个个武功高强,岂是你们临水国的人能够比得了的?”女人提起时,唇角扯出一丝不屑和嘲讽。
风清扬微怔,七海的目光也沉重起来,他偏头突然反问道,“所以……你不是咱们临水国的人?”
姑娘噎了噎,却闭口不言。她的眼神都在说,我凭什么告诉你们?
但已经无用了。
“汉语博大精深,你这一句临水国却充分暴露了你的身份?”七海打了一个响指,围绕着女人转了转。
女人抱着肩膀,防范地将人看着,再有神的瞳孔里,也免不了畏惧和不安。
七海看出来了,他逼问道,“所以在菩提庙路
上,拦路劫杀的人,是你们?”眯着眼睛,神色有些衰颓,“是你们杀了我的大师兄?”
女人傲娇地抬着下巴,明显也是不知情,所以她只能说,“你说的什么意思,我不懂!”
七海曾经检查过那件原物,里面的刺绣堪称完美。而且那单单一个苏字旁边的刺绣,就已经表明,那件衣服经过了女人手。这个女人看着衣服,怒不可遏地同伙计动手,只能说明,这件衣服对女人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但藏在菩提庙路中的杀手,每一个人都有这种衣服,所以衣服并不特殊,女人紧张,也是旁的原因。
所以,也许是因为女人爱慕她的始终,便在衣服里,绣了他们的定情信物。于是见到衣服查看后,才会后怕那件衣服的主人丧命,从而对伙计大打出手?
会不会是这样?
“不管你愿不愿意告诉我真相,最起码证明了一点儿,那就是你……不是临水国的人,你的师兄,藏身在菩提庙路的那些人,也不是。”
女人嘟囔着,想要说点儿什么辩解,却被七海朗声打断了,“不必解释,总而言之,你们的身份我已经了解了。”
女人扁扁嘴唇,目光悲切,“所以你打算言而无信?”
“不,你还是可以离开!”七海讪讪一笑,唤了管家关伯,送姑娘出门。
风清扬知道七海的意思,自顾自地喝闲茶。
倒是守在拱门之处的安之若,颇有些费解地问了,“你为什么要放她走,不问了?”
七
海摊手,从风清扬拎了杯子,格外从容,“我问了啊。”他瞧着风清扬笑,“公子可以作证。”
安之若被七海的贪玩好耍的模样弄得左右为难,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能不能相信七海说的。与此同时,迷糊之余,他只能转过脸,瞅着风清扬。尽管风清扬是他曾经怀疑的敌人。
“风公子,七海兄弟……”
风清扬毫不犹豫地点头,“七海的确问过了,那个姑娘不是临水国的人。”
“这……”安之若不敢相信地坐在两人旁边,“如何看出来的?”
“不是看,是她自己说漏嘴了。”七海将剑放下,翘着薄唇,心里都清楚接下来该怎么做了,“不仅她是,而且藏身在菩提庙里的那些杀手,估计也是。”
“可是他们为何要杀王府护卫,究竟意欲何为?”安之若放在大、理石桌上的手微微团紧,眸子盛满了狐疑。
他大哥的死呢,会跟那些人有关系么?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七海回答,随后手指碰触着剑柄,把玩着剑穗,若有所思,想了想,他站起来,往外走。
安之若目光略过七海的背影,“去哪儿?”
“闲在王府毫无意义,不如出去查一查!”七海抬起胳膊,朝着两人挥挥手,途中碰见管家关伯,“她沿什么方向走了?”
“柳南街……”管家关伯抿着嘴角道,“七海护卫,老奴派人跟着她呢。”
“跟着她做什么?”七海笑管家关伯笨,“你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