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听后,诚惶诚恐,风清扬和着管家关伯以及张大夫上演这么一出,究竟是要干什么?
那位赵照……
究竟是何许人也?
他心中莫不狐疑。
就在管家关伯追踪这人时,忽然听得院子里有婢女喊,说是这个家仆回来了。
到了院子里,七海才看到这个家仆。
他拎着菜篮子,穿着家仆的衣服。脸上数道剑伤,奇丑无比。他的头发稀疏,还断了一只手。
唯独左臂尚在。
众人围住他,管家关伯上前,未听任何解释,就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
七海怔愣看了会儿,拉住关伯,“现在拉住他做什么,看看他自己怎么说?”
关伯吐了唾沫,恼羞成怒,“他舌头都没有,如何说话?”
“没有舌头?”七海上前,瞅见那双有神眼睛。
有着特别坚定的目光。
七海疑惑,“关伯,你怎么知道他就是凶手?”
“厨房里,除了张大夫,就只有他。他不是凶手,难道张大夫是?”关伯抓着那人的衣领,又重重地给了他一拳。
那一拳下去,家仆当即吐血。
“他……没有武功?”
“是!”关伯点头回答,“老爷说过,此人是敌国的细作,以防他不听管束,所以就废了他的武功,割了他的舌头,至于他的右手,是逃
跑时被斩断的。”
实话说,七海的心里疑惑重重,按照管家关伯所说,这不是临水国的人,那么当出现时,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何至于还能活到现在?可现在活着,那只能说明……这个人对安阳王还有其他重要的作用。
这个家仆变成这样都还没有放弃去死,一定是有不想去死的心愿。又或者说,他……不甘心。
但跟张大夫有什么关系,张大夫这会儿突然唱这么一出,是真为了查出凶手,还是为了别的什么呢?
七海陷入了死局。
今日京都衙门外,有人要杀了他。当时对方黑衣蒙面,手搭箭驽,显然不是这个人。
“关伯,我想审审他。”七海让人准备了狼毫,令他写下了几个问题。
第一,他的名字。
第二,他既然是敌国人,为何被俘获,还愿意活着?
第三,他是不是给风清扬下毒的人?
对方左手写不好字,他便用脑袋来发表自己的意见。
“名字?”七海问,“赵照?”
那人点头。
“第二个问题。”
男人跪在地上,左手握住狼毫时,舞了很久,写下了一个字。
歪歪扭扭,旁人认不出?
可七海却好像有些明白了,“怕……死?”
那人又点头。
“最后一个问题。”七海顿了顿,手指
比划,“你是不是凶手?”
那人终究还是摇头。
七海懵了,这个人敢回来,又能说出这么些话。他觉得肯定不是凶手。
可厨房煎药,除了他,就是张太医。那张太医所做,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
晚,戌时。七海决定去问问风清扬的看法,到了走廊,风清扬正抱着银狐犬小白,沐浴在阁楼那唯一一丝月华中。
他脸色惨白,眼藏哀愁,瞪着远方,深秋了,他冷得紧,风一吹,就瑟缩着脖子,同之前第一次见到的那个风清扬还是有些区别的。
风清扬耳力不错,听见声,就转过了脸,“七海来了?”
“公子可好些了?七海拱手问。”
这次风清扬却未答,“那个家仆是无辜的。”
“你信他?”
“信!”风清扬点头,而后又摇头,“也不是很相信。”
“你是觉得他也许根本不打算活了,只想向咱们证明,他敢回来,他是无辜的。”七海说出内心隐约的想法,过后又笑,“不过公子以为,他若真是如此,应该会下毒药,最起码是致命的毒药,但……”他转身,望向风清扬盯着的地方,“但除了让你咳会儿血,并没有让你怎么样?因此,这个凶手……有可能不是张大夫,也不是……那个家仆。”
“七海
,你真的很聪明!”风清扬没想过七海这么快就猜中了他的心思,他感动的同时,又莫名地畏惧。
能看透自己的人,存在这个世界,是可怕的。
七海有所顾虑,“现在公子打算怎么做?”
风清扬把着栏杆,惆怅,“我不知道!”
“都放了吧?”七海故意这样说。
“你把消息撒出去了,张大夫便不能留了?”风清扬觉得七海这人很善良,将这件事儿抛向很多旁观者,如此一来,张大夫做的这件事儿,也就存在更多人的质疑。可风清扬还是忍不住想要提醒七海,错了,一开始就错了。
毕竟张大夫来自太医院,他就算再无辜。也不可能安然活着。
皇帝不让一个老大夫活着,只有风清扬自己知道理由。
“构陷皇族的罪名,张大夫担不起。”风清扬转眸,天蓝色的眸子里藏着期冀,“你恐怕救不了他了。”
“让那家仆替罪呢?”七海耸耸肩,他也故意地回绝,“这种事儿,只要有代罪羔羊,那么张大夫就可活。”
风清扬愣了,“你做得出来?”
“没办法啊,张太医年纪大了,咱们得尊敬长辈!”七海同风清扬那双淡蓝色的眸子对上,原本心情郁闷,可随后一想,事情其实并没有那么糟糕,“让那家
仆代替张大夫,显得合情合理。”
风清扬忽然叫住他,脸上透着冷意,良久,也跟着笑了,像天空那淡淡的云,“这个时候也只有你还能开这种玩笑?”
七海纳闷,“不然还能怎么样?着急似乎也没什么用?”说完,他下巴抬高,明亮的瞳色里,深藏着睿智,“知道么,刚刚从京都衙门回来时,有人刺杀我?”
“刺杀?”风清扬静静地听着七海的意思,“知道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