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医若是心怀不轨,公子早就没命了。所以……还是将人放了吧。但……他虽未直接陷害公子,却也做了间接陷害公子的事儿,依小的看,还是听从关伯意思,放张太医离府吧?”七海沉思许久,拱手回应着。
在他心中,张太医能够为赵照拼尽全力,也早就料到会有这种结果,既然他不怕死,想也不愿意在安阳王府继续待下去,人老了,想回家的心思也就多了。
张太医被释放后,粗布衣裳自安阳王府离开。
七海骑马相送于林中。
“七海护卫,老夫今日能够出府,多亏了你。”他双膝跪地,朝着七海磕头。
七海阻止,“张太医严重了。”
张太医耳背,抬起头,眼睛瞅了七海一眼,无奈提醒,“七海护卫,老夫现在已经不是张太医了。京都的水浑浊,老夫无力淌过,可若不是七海护卫隐瞒,想来老夫根本不可能走出安阳王府的大门。”
七海听得不对劲儿,忽然抓住张太医的手,“太医此话何意?”
“……”张太医叹口气,摇摇头,皱巴巴的脸颊上,心灰意冷。
可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畏惧后怕。
或许是因为对七海的感激,他走了两步,又拎了包袱返回。
压抑着干哑的嗓音说,“七海护卫,老夫心中藏了一件事儿,多年无人透露。今日,若再忍着不说,只怕……是没有机会了。”
七海拧着眉头,问道,“那张……”张太医快要脱口时,他又从善如流地换了一个称呼,
“老前辈有何烦心事儿,尽管说,七海能帮的,一定帮!”
“几年前,皇宫有一婢女,怀了陛下的孩子,夜里难产,安阳王特地派老夫前去诊治。未想,就在孩子出生后一个时辰,陛下就以老夫用药出错为由,要将老夫……”一阵秋风拂过,七海眨眼间,张太夫就中了一箭。
正中背心。
“老前辈,老前辈……”七海搀扶住张太医,四下查看,哪里有什么人?
倒是一群鸟雀被惊地从树丛里飞窜而起。
七海看着怀中的人,泪眼婆娑。这个年迈的张太医如何……如何也被人盯上了?
难道他自知命不久矣,所以才会在最后的时间里,孤注一掷,帮帮赵照么?
那箭只是普通的弩箭,但箭上淬毒,拉弩之人,并不见踪影。
就在七海准备将张太医搀扶起来时,后脑勺一柄箭急速而来,空间布丁急地汪汪直叫。
七海将手中剑一抛,拔剑出,脚踢地面石子,一挥一弹间,石子已经涌作一团。
挡在箭前时,不过三秒,石坠箭落。
为了以防万一,七海还是在布丁的呼唤中,以空间为屏障,将张太医安葬,离开了。
虽未听到张太医口中的秘密,但是七海却知道,这个秘密十分严重,严重地有人要杀了张太医灭口。
甚至,他还怀疑上了……一个人?
风清扬?
可……他又觉得不大可能,如果张太医真地要死,他何至于让自己相送?
连自己也说服不了的时候,七海也就没有深究了。
袁屠
夫的死,菩提庙路途中护卫的死,张太医的死,罗中的死。他们有什么关联呢?
七海返回王府途中,碰见了鲁国公世子孟绫。
孟绫手里兜着胖兔子,撞见了七海,突然伸出红缨枪拦住他,刻意找他说话,“喂,真是冤家路窄,又在这儿碰见你了?”
七海偏头,发现孟绫怀中的兔子胖乎乎的,红眼睛,灰色的皮毛,格外亮。脖子上还带了一块玉佩。不过胖兔子看上去却不怎么精神。
“它怎么了?”
孟绫是很在意自己的胖兔子的,当七海关注点在兔子身上的时候,他还是非常耐心地解释。
“最近不知怎么,胃口不好,还没精神。我想肯定是最近没有好吃的,所以过来给它买点儿好口粮,填填它的五脏六腑。”他说着,还不忘拎起兔子耳朵,给七海显摆,“跟你说,我这小灰可是战兔,曾经可是救过我的。”
七海笑笑,“是么,小灰这么厉害?”他凑上前,伸手抚了下胖兔子的脑袋,末了,发现它的肚子涨地老大,有些愣了,“它肚子好像不对劲儿啊。”
“是啊,你说,会不会生病了?”
七海笑起来,“那带它看兽医啊?”
“……这……它……”
孟绫觉得尴尬的时候,七海已经从对方手中抢了过来,“要不然去对面药铺瞧瞧?”
胖兔子并不嫌弃七海,七海拎着它的时候,它还拿自己的耳朵蹭七海的手。
孟绫吆喝着家仆,“哪,你先回府,小灰生了病,我给它看好了,再
回去。”
跟班点头哈腰,“好嘞,世子,小的回去了,您在外当心。”
孟绫看着跟班跑起来的傻样,闷声笑笑,转身迈步进了药铺。
刚进去,就瞅见七海将胖兔子放在大夫的桌子前,扬言看病。
身旁看病的患者瞧着七海那胖兔子,忍不住咧嘴笑。
不认识他们的老百姓问,“小兄弟,你带只兔子到药铺来干嘛?”
七海温和地回,手指戳了戳胖兔子的肚子,“看见没,它生了重病。”
“可这是给人看病的地方啊!”
“不怕,在我眼中,只要是大夫,什么都能看。”他提溜着胖兔子,走到大夫的身旁,手指在兔子的脑袋上抚了抚,“大夫,我宠物生了病,你得瞧瞧。”
大夫见两人面容俊郎,又带兵刃,不敢不看。便伸手在兔子的肚子上按了下,当下他哭诉道,“小兄弟,这兔子怕是得了不治之症啊?”他叹口气,又将手按在兔子的肚子上,“鼓这么大的肚子,莫不是长了什么不该长的东西吧?”
“那能治么?”
大夫捋着胡须又摇头,“不能!”
“不能?”
身后站着的孟绫一听,挥拳就要揍人,“我家小灰是赫赫有名的战兔,你……竟敢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