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容活泼,如桃花朵朵,尽绽枝头。
“清扬兄长?”对方脖颈上有血,眼神里逞强。所以她怕了。
桃夭公主并不知晓风清扬对自己有没有感情。甚至他今日骑马赶来相送,都不能说明。因为她知,他不是无情无义之人,为了自己内心那点儿期待,他绝对会赶来见她最后一面。
风清扬望着桃夭公主,从不曾见她那般娇媚,他只是想起了一件事儿。
那日,夕阳西下,如霓虹铺地,明辉灼灼。亭外千花百草芬芳袭人。
扑通一声。
人掉下去了。
然后他跟着跳下去,将人打捞了起来。她向来身体好,泡在水里那么久,都没有任何问题。倒是清秀瘦弱的风清扬,那一个跟头栽下去,咳嗽就没有停过。
当时桃夭公主笑他,“没想到你终究还是跳下来救我了。”
风清扬愕然抬头,反问桃夭,“你是故意的?”
桃夭公主笑着回,“没有啊,我只是觉得清扬哥哥会跟我说话的。”
然后……然后他们的交集就停留在那一时。
一时就擦身而过,然后无缘,便走到了终结。
……
“桃夭拜别清扬兄长,望清扬兄长珍重!”她在宽阔的马车上,一身嫁衣,匍匐一拜。
风清扬
坐在马上没说话,那双有些无神的眼睛落在出嫁的人身上。
然后人站起来,被人搀扶进了车厢。那红色刺绣车帘无情落下,马车掉头,徐徐地跟着队伍,远远离去。
众人消失在视线里,风清扬才转身。
安阳王风于则以及王府仆人全部出现在身后。
无人能看懂风清扬公子这所谓的急切究竟是因为什么?虽然众人眼里,都知他对桃夭公主情根深种。
可情根深种的反应略略有些不妥,他不哭,他不笑。他很平静地回了王府。
第二天,照样吃饭,照样会带着银狐犬小白到院子里走走。
安阳王第二天早朝因着私放儿子出府一事,同皇帝赔罪。
皇帝摇头,以此人没有闹出祸端,就没有过问。
安阳王府又清净了下来,风清扬和以前没有任何差别。还是喜欢玩狗,还是喜欢平易近人,温文儒雅地说话。
七海进得房间,翻了个茶杯,倒了杯水,“公子,你是一个奇怪的人?”
风清扬看着七海,笑了,“我……很奇怪么?”
“之前闯宫,你反应那么大。定然喜欢桃夭公主吧,为何……偏偏真见到了人,一句话也不说?”若说离别之际,无语凝噎,倒也说得过去。但回了王府,当天晚上就释怀了,这未免爱得太浅了。
“她和亲是陛下下旨。况且……就算我有心,也终究挽回不了。”风清扬浅如朝阳的笑容,看上去十分平淡,也许看久了,会觉得他无心,或者无情。
可七海常常不喜欢走寻常人的路,就像他从那双淡蓝色的眸子,看见了什么,就真地知晓了什么。
一个人能够快速地舔舐悲伤,不是因为他没心没肺,而是他太重情重义。太过了,也就容易表现得没心没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