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大夫医治后,媚姬云娘在牢里苏醒了过来。
京都衙门钱长申审讯此人时,安阳王风于则言此女伤天害理,慕鹤斋里,所售花粉皆有剧毒。
原本钱长申还有些质疑,谁知派人从媚姬云娘的斋中,发现了被养护着的蛊虫。
由着那些蛊虫,媚姬云娘更是推托不得。
钱长申觉得此案十分蹊跷,便令刘师爷将这个案子告诉给了七海。
七海听说,纳闷地问他,“媚姬云娘被抓了?”
“可不是么,被抓了,据说……据说安阳王妃的死因同她脱不了关系。安阳王查出证据,追捕时,那个女人就跳了阁楼。”刘师爷手绢擦了把脸颊,痛斥道,“这个女人从那么高的阁楼跳下来,都没死,真是命大啊!”
“谁让你来找我的?”
“自然是咱们大人了。”刘师爷别扭地回了一句,“另外,那女人提醒大人,说让你过去见一面。大人估摸着是有什么事儿要告诉你,所以才……”
媚姬云娘脸色苍白,看着安阳王的时候,脸上挂着薄薄的苦笑。
那笑瞧着有些无奈,那笑瞧着也有些些不明原由地晦涩。
“钱长申,本王还在斋中发现了一些男尸。”安阳王带那些黑衣刺客,并不是为了对付媚姬云娘,而是为了制造误会。
京都府尹钱长申在安阳王屡次提供证据时。
钱长申的心里就愈发疑惑了
。
然而疑惑是小,焦虑为大。
按道理来说,安阳王风于则闹出这么多事儿来,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引出扁鹤,他的替身。
扁鹤一死,自然扁鹤的事儿也就不会被人怀疑到自己的身上了。
他利用春猎前一日来做这件坏事儿,目的简单干脆。
那些北昀国细作的尸首,因为他们的死,也就成为了媚姬云娘一个解不开的谜。
包括京都府尹钱长申都觉得,那些北昀国细作能够死在慕鹤斋,说明媚姬云娘有可能也是北昀国细作。
就像当年死在大牢里的罗中掌柜。
因为北昀国细作担心秘密泄露,所以派人前来杀她,也是理所当然。
唯独前来的七海,不这样以为。
他到时,是在安阳王风于则离开京都衙门,才现身的。
“媚姬云娘自己怎么说的?”七海握着剑,往大牢走。
钱长申突然拽住了他,“她就让我过来找你,具体要跟你说什么,却什么也没有告诉我。”他思量着,又将安阳王风于则从慕鹤斋里搜出的北昀国细作尸首以及蛊虫说给七海听。
七海疑虑重重,“……他们一丘之貉,怎么突然间反目成仇了?”奇怪啊,毕竟媚姬云娘那么喜欢安阳王风于则。
在她进入大牢后,媚姬云娘噎着一口气,突然看着京都府尹钱长申道,“钱大人,民女想要同……同七海护卫单独
说几句话!”
钱长申看了七海一眼,确认七海的意见后,才带人离开了大牢。
大牢里,媚姬云娘苦笑着从自己的袖子里兜出银票,她表示,自己已经确认了安阳王就是扁鹤的真相。
七海听了乐呵呵地反问了一句,“确认了以后呢,你舍得揭穿他啊?”
他可不相信这个女人,真就要恩断情绝地伤害她自己喜欢了这么久的男人。
果然,这反问的话一出口,她就点头应了,“没错,让我指证他,我做不到。”
“我知道啊,你喜欢他么?”七海自顾自地回应,像在聊天一般,特别地自然,随后却又按耐不住地好奇,“喂,不是。前辈既然不指证安阳王,那叫我来干什么?”
他凑着铁栏杆,上下打量了媚姬云娘一眼,星星眼泛着笑意,“该不会是想让我救你出去吧?”
“如果是,你有这个能力么?”
七海太有自知之明了,他吐槽了一句,“是啊,没有这个能力。”
关键,他凭什么要因为媚姬云娘,同安阳王闹矛盾,他凭什么救一个对自己无关紧要的女人呢,反正安阳王是扁鹤的事儿,他早就知道了,况且媚姬云娘对安阳王有真情,不大可能告诉他实话。
“也对,你区区一个护卫,如何能同他比较。他身份尊贵,能力出众。拈死我,同拈死蚂蚁还要简单!”媚姬云娘的神
色里,透着一丝心碎,魂不守舍,痛苦不堪。
当然最主要地是,她觉得自己命数如此,不可能会有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这或许就是深爱一个人,深爱到尘土里的错觉。
每行一步,都是深渊。即便是深渊,也甘之如饴。
“呵呵,前辈真有自知之明!”七海手指碰了碰自己的剑柄,犹豫不决,想了想,站起来,催促道,“哪,找我来,有什么事儿,直说,我不能久待。”
却不想媚姬云娘突然冷笑着说了这样一段话。
“打从他救我开始,我就喜欢他。心里眼里,什么都是以他的任务为上。所以让我对付他,终究有些不忍心。但是……他那样对我,让我失去了那些美好的东西,我痛苦不堪,又到底……不大甘心!”她伸手抓住栏杆,看着七海,忽然吐了血,“七海护卫,抱歉,因为我这一点点的自私自利,就要拉你这个无辜者入我的局。”
七海有些迷惑,想问清楚一些,谁知刚靠近,那媚姬云娘突然就倒在了地上。
拢着的手指上,沾满了水,隐约现出匕首的痕迹。
看着那倒在地面枯草上,瞪大眼珠满目疮痍的女人,七海豁然退后了几步。
糟糕,他这下。
可就真地入了媚姬云娘的局了!
媚姬云娘自尽前找了他七海,那在安阳王风于则的眼里,对方一定把那些所谓的
秘密告诉了自己。
由此,安阳王对自己就愈发地憎恶了,这就相当于加深了他和安阳王之间的矛盾。
好家伙!
这是把他磨成了一把刀,任媚姬云娘利用啊?
真是……
七海自然知道,